方进如今算是李治的护卫,李治每一次出去,都会带上他,是以他绝对算得上的李治的心腹,为李治做了不少事。 “叫他上来!”李治的声音颇具威严。 方进是个年纪约在二十五左右的青年,比李治大上一些。他自小便跟着李治,知道这位太子,非是像外面传言的那般,当下他行了一礼,道:“慕饮霜回来了!” “什么?”李治面色陡然大变,浑身都在颤抖。在诸多世家公子中,说实话,李治最看重的就是慕饮霜,最忌惮的也是慕饮霜。因为只有慕饮霜,才能将他给彻底看透。那个时候,他想入慕饮霜、程处亮、秦怀玉他们的圈子,从而得到这些人辅助,其时秦怀玉、程处亮等人,都有些看不起他,唯有慕饮霜,他能看出李治的目的。 “失踪了五年的人,如今回来了,这倒真是有趣。”李治像是在自语,又是像在与方进说话,接着,他脸上却是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,道:“或许,该去拜访一下我那位好姐姐,还有她的好驸马了!” 方进只是恭敬的站在一边,不敢答话。李治走在前面,他跟在后面,二人备好车马,却是往着翼国公府而去。 翼国公秦琼,早已去世多年,当下继承爵位的,是他的长子秦怀玉。如今秦怀玉在军中也有不低的地位,又娶了静罗公主,身份之显赫,一时无两。 李治曾多次向秦怀玉伸出橄榄枝,可惜终究都被秦怀玉给拒绝了。李治的马车来到翼国公府,秦怀玉早就迎了出来。 “太子殿下来微臣府上,不知道有何指教?”秦怀玉对于这个太子,却是没有几分好脸色,皆因他也不是糊涂之辈,许多事情已经看出来。 李治淡淡一笑,道:“我是来看我姐姐的!” 秦怀玉点头,道:“如此,微臣军中还有一些要事,这就不打扰你们姐弟叙旧了!” 李治看着大步离去的秦怀玉,嘴角之处,掀起意味深长的笑容,那笑容之中,还透着许多古怪。 慕饮霜并不知道,他活着在长安城中出现,已经掀起了一阵暗潮。当下他已经在四方楼中度过了六个日子,每一天,都是醉的。到第七日的时候,他发现烧刀子对于他的麻醉作用,已经大大减小。 在这时候,慕饮霜最怕的却是清醒,接着,他把那些泸州老窖、老汾酒、竹叶青等,都给一一尝了个遍,这个时候,他只觉得,越是喝下去,越是清醒,往昔的一幕幕不由自主的全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来。这种折磨,就像是心中有几万只蚂蚁在爬动一般,直接痛得他面色扭曲,蜷缩着身子。 “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?父亲母亲,孩儿不孝,孩儿不孝啊!”慕饮霜的声音,已经彻底沙哑,他脸上早已被泪水打湿,屋里烧着的炭火,却是令他更加烦躁。 “陛下,你是圣明君主,为何不辨忠奸?”慕饮霜抬起头来,双眼中杀机弥漫,此时他真想直接杀入皇宫之中,去问问太宗皇帝,到底为何要这般对待他的亲儿子,还有就是那个连凌烟阁都不愿意上的忠臣慕梓华。 想到这里,慕饮霜才想到了静罗公主,或许她曾经想过帮自己哥哥,还有慕家,只是无能为力吧。 想到静罗,慕饮霜心中又是一阵苦涩,但他还不知道,静罗公主早已在两年前就嫁人了。 “如今我的身份,又有何资格去皇宫里看你?”慕饮霜眼中泪水不停的流下,接着却是提起那个装着葡萄酒的酒坛子,灌下一口,一股芳香甜味传至心间,令他微微诧异,他低头一看,不由说道:“这就是波斯的葡萄酒?比我中原的酒差远了,这甜味的,能醉人吗?” “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,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,慨当以慷,忧思难忘,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,如今看来,这杜康是难解兄台胸中忧郁愁闷了!”一道声音自屋外传来。慕饮霜不用出去,也知道外面说话的人是这四方楼的掌柜胡一彬。 “杜康难解忧,掌柜的说得好,不知掌柜的可知道,在这天下,有何可解忧之物?”慕饮霜的话中,满是苦涩之意。 胡一彬推开门来,见得屋里大大小小的酒坛子,叹息一声,接着又道:“兄台有何忧愁,与在下说说,在下说不定还真能给兄台解忧!” “罢了,我的忧愁,你是不会懂得的,你这酒楼里还有什么烈酒,通通给我搬来,那就是给我解忧了!”慕饮霜半只手靠在桌子上,撑起脑袋,说道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