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一眼便看见了它,他纵身一跃,跳起来一把抓住了鸽子,看着鸽子腿上绑着的红色信筒,七月心里一紧,朝着书房跑去。 “殿下!” 将鸽子腿上的信筒当着夏钧尧的面扯了下来,七月放了鸽子,将信筒双手呈上,“红色加急。” 夏钧尧点点头,伸手接过信纸打开,上面密密麻麻的一排小字瞬间让他的脸色沉了下去。 七月看着夏钧尧骤然变化的脸色,深吸了一口气,小心的问道,“殿下,可是北方出了什么事?” 夏钧尧闭上眼,沉重的呼了一口气,“靖江省,十万多名百姓……”他忽然哽住了,如果不是因为闭上了眼睛,他肯定忍不住会掉下泪来…… 七月的双手在身侧倏然握紧,心急的上前一步,迫不及待的问道,“殿下,如何了?” 夏钧尧努力忍住内心的那股巨大伤痛,一个字一个字的,从牙缝里挤了出来,“无,一,生,还!” “什么!?”七月的身体晃了晃,眼睛一下红了,看着夏钧尧那悲痛的脸色,他竟是忍不住,直接掉了眼泪,“一,一个,都,都,没有,留,留下吗?” 夏钧尧悲痛的摇了摇头,缓缓的睁开双眸,眸底翻滚着熊熊的火焰,他慢慢站起身,看着门外那蓝色的天空,忽然低喝一声,“七月!” 七月惊了一下,赶紧单膝跪在地上,低着头双手抱拳,“属下在!” 夏钧尧几乎是用尽生命所有的力量,狠厉的,悲愤的说,“三日之内,集合三军,本太子要跟大梁开战!” 七月后背徒然一僵,猛地抬起头,看向夏钧尧,眼眶越来越红,最后,竟是流着泪,大声的喊道,“属下领命!” 三日之后,夏钧尧披上战甲站在战车之上,京城的百姓闻言,纷纷跑到街上来,为夏钧尧和所有的将士送行,而阮半夏此时扮成了侍卫站在夏钧尧的身边,看着那些热泪满眶的百姓们,心中不由得动容。 他们不仅仅是在给夏钧尧送行,他们更是在给自己的亲人们送行。 他们之中,或许自己的儿子,相公,侄子在这些将士之中,他们饱含情感的望着这浩荡的军队。 阮半夏眼眶红红的,在夏钧尧耳边轻声道,“尧哥哥,此战,我们尽量减少伤亡,我们必须,一定要尽可能的带着他们安全的回来!” 是! 必须是这样! 夏钧尧深吸一口气,郑重的点点头,“我的百姓,任何一个,都是我的心尖肉,我绝不会像冷羽那般,似人命如草芥!” 阮半夏转头看着他,心中忽然觉得很欣慰。 她爱的男人就是要向夏钧尧这样,有一颗野心,却把任何人的性命都看得很重,他宁愿自己去最危险的地方冒险,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士兵充当肉盾,人墙! 这样的男人,她又怎能不爱? 试问,如果连自己的子民都不爱,他又凭什么能够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! 就在军队将要前进之时,一辆马车快速的跑了过来,停在了人群之后。 车帷掀开,福公公那张发福的脸立刻露了出来,看见夏钧尧,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般,跳下马车,用手费力的拨开人群,挤了进去,“殿下……殿下……” 夏钧尧听见声音,倏然回头,一眼便见被侍卫搀扶着挤过来的福公公,他跳下战车,走了过去,“福公公……” “哎呀,殿下。”福公公大喘了一口气,赶紧说道,“皇上让我来,交给你一件东西。” 不等夏钧尧问,福公公已经从怀里摸出了一本书,递到了夏钧尧的面前,“这是皇上早年间,在一位异士手里得到的,上面记载着很多关于蛊毒的事,皇上前些日子让人去藏书阁翻,翻了好久,今日早晨好不容易才找到……” 他又喘了一口气,话也说得缓了,“然后皇上就让我赶紧送过来,还好,我赶到了。” 夏钧尧伸手接过那本书,低头看着那泛黄的纸页,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压箱底的,想来,皇帝平时也是不爱看这种书的。 他心里很感激,抬起头,看着福公公轻轻的笑,“麻烦福公公特意跑这一趟,请代我向父皇说句谢谢,此行虽凶险,请他一定要放心,他的儿子一定能够将大梁的地图带回来,双手摆在他的眼前。” “嗳!”福公公高兴的笑了起来,“太子殿下本就深谋远虑,不过就是个大梁,相信殿下能够很快就回来的。” 废话不再多说,夏钧尧将书小心的藏进了怀里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