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师傅把车开出龙溪镇的时候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 龙溪镇这样偏僻的镇子, 只有村庄里有人居住的地方, 才三三两两地亮着路灯。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,照明全靠小四轮车头的两盏光线不是太好的车头灯。 因为多山, 修的路也十米一个弯。车子的速度上不去, 好容易刚开快一点,迎面就来了个大转弯,为了不冲到路边的田里去,只能猛踩离合。 可饶是这样, 王师傅还是把车速开上了六七十码,可见他心中的焦急, 一点也不比褚和光少。 两人一路上沉默不语,风驰电掣的, 终于在四个小时后到达了起雾的山包。 这个时候山包上的雾气早已经散了, 从挡风玻璃向外看去, 可以看见盘山公路的两旁种满了竹子。这些竹子的长势很好,每一棵几乎都有三四层楼高, 几乎把山路上方的天空都遮住, 只露出和山路齐宽的一小片天空。 天上的月亮很亮, 云层也很稀薄, 如雪的月光映出婆娑的竹影。只听见橡胶车轮滚在水泥路上“沙沙”的声响,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, 竹林的夜鸟被惊吓到, 忽然扑棱棱地打着翅膀, 一头扎进了夜色当中。 “就是这里了。”王师傅从小四轮车门的兜里摸出了两只手电筒,一只握在手里打开了,另一只递给副驾驶座上的褚和光,两人拿着手电下了车,沿着山包上的盘山路分头寻找。 王师傅拿着手电筒很快沿着山都转了一圈,又回过头来找褚和光。 “两边的竹子都是好的,就算车子冲下山路,也会有有这么多竹子作为屏障,不可能滚到山下去。”王师傅看了一眼褚和光景皱的眉头,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,问道:“小师叔祖,怎么样?看出什么门道没有?” 在道术上他只学了个皮毛,压根看不出眼前的山包有什么不一样。南安市全境这样的山包多得是,如果不是接亲的人回来告诉他们详细的地点,即便他从这里经过,也不会回头多看一眼。 褚和光的脸色不是很好,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云彩,向王师傅摇了摇头。 他同样也看不出什么来,这片山包被处理得太干净了,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。可就是这样,他才觉得更加奇怪,这荒郊野外向来是脏东西最喜欢游荡的地方,便是再干净的地方也会有一些,怎么可能一丁点儿阴气都没有? “小言,小言,你在哪里?” “在哪里里里里……” 褚和光刚想向王师傅解决,忽然听到宋建设的喊声在山谷里回荡,立刻互相对视了一眼,朝声音的来源处跑去…… 宋建设这个时候心中绝望极了,他已经在这附近找了一整天了,别说是宋小言,就连和早上相似的雾气都没有找到一丝。 他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,懊恼得直揪自己的头发,身上的笔挺的黑色西装已经被他弄得皱巴巴的,西装底下的白衬衫从裤子里扯了出来,领带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,哪里像个新郎官,看起来更像创业失败,坐在天台上想要跳楼的年轻老板。 顾慧慧看着宋建设活生生把自己的一缕头发给揪下来了,吓得惊叫了一声,心疼地蹲在他身边:“建设,你看天都已经黑了,不如我们先回去吧。我妹妹已经回镇子里,让我家里人去报警了,很快就会有警察来帮我们找小言的。” “我当时就该一把抓住小言,她还是个小姑娘,怎么能让她代替我们去冒险呢?”宋建设嘶哑着声音说道。 顾慧慧的目光黯了黯,实际上她根本记不清楚当时车上的情形了。她只记得婚车开进了雾气里,往后的记忆便相当模糊。 后来的事情是宋建设告诉她的,说是雾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