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不仅蒙面带□□,而且还故意塞棉花变了身形。 按道理即使相熟的人也不一定可以一眼看出。 姜晨眸色微凉,良久,他收拾了思绪,又恢复了平常那样平静的模样,“从前,有人告诉过我,眼睛所见不一定真实。你还有鼻子,耳朵。真正判断一个人,往往不能从眼睛看。” 正巧原主认得霍无刚,也正巧这份记忆清晰。他身上的气息原主记着。 一个人往往只注意到要遮住脸,但很多细节却都难以掩藏。 公孙铃笑道,“这倒是个奇特的观点。”寻常人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果然,能做连城璧朋友的人,也如此不同一般。 “不过老郎中也都一向靠鼻子舌头认草药的。” “你这位朋友倒是说的不错。” “朋友?” “除了朋友,还会有谁让你流露出这样怀念的神情。” “他已经死了。” “死了?” “很久以前就死了。” “很久?”公孙铃望着他年轻的面容,一时失笑,“能有多久?” 姜晨顿了一顿,“好像也不久。” 从花满楼他们消失,好像的确也不久。 但是,隔了两辈子,其实……也真的很久了啊。 公孙铃笑道,“像你这样的年轻人,也会像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糊涂。” “我忘记了。”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,公孙铃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他忘记时间了。 马车里突然一阵静默。只余下外面小童子马鞭抽打和车轮碾过土地咕噜噜的声音。 公孙铃突然已不想再去询问连城璧的过去。 他忽然觉得,连城璧的曾经,已经不像他了解到的传言那样简单。 连城璧看起来,似乎也不想再回忆过去。 一个朋友的死去,岂非足以让人不想再提起过去…… 姜晨闭上了眼睛,靠在马车上,没有开口。 良久静默。 公孙铃放了手中的药材,“要不要随老朽学医?” “……” “这就是公孙先生一直跟着我的原因?” “也不全是。老朽想看看那位高人生的何许模样。” 姜晨也没有料到,他对黑玉断续膏的“执念”如此深重。“你见不到他。” 本来就没有所谓高人…… 真的想见……倘若他有能力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阻碍,也许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渺茫的可能…… 渺茫。 姜晨眉头锁紧,抬手遮了遮眼睛,半合的眼底掩藏起了已多年从不敢现于人前的阴暗和苍凉。 渺茫,就渺茫。 缺失的东西,人不是总要去寻找。 只可惜上辈子……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