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必要之时,引他们上烈风集的铁索桥,斩断铁锁,烧毁栈道。轻功之人负责一个普通人,五十组为一队诱敌踏上索桥……”姜晨话里都能结出冰碴子,杀气凛然,但他说的,却是,“最大程度,保留性命。” 这话颇为沉重。必要之时,何为必要之时?在座之人都不傻。 姜晨垂了垂眸,看着手上已不太明显的伤口。 不过,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。 “是!”忽而默挠挠头,想出来一个称谓,“王大人。” 姜晨也不在意这些。 他的话语,平静又坚定,总让人觉得不容置疑。 “恶人谷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所,天下之大,唯有恶人谷才有你我一席之地。人心难测,世上岂有真正的是非黑白?不过弱肉强食而已。既然所谓的正义要为了天下而覆灭你我,我等又岂能束手就擒!” “诸位,恶人谷存亡,在此一搏!” 成了,恶人谷将是天下逍遥之地。 败了,这里便是在场所有人的埋骨之所。 在此时,众人却觉得他都不再像是个简单的杀人魔头或是贵家公子,他已是这一战的领袖。 对姜晨而言,这种事情却变得信手拈来。把握人心的千百种方法,他一向都深谙于心。因为,他非常,非常了解,这种亡命之徒的心理。 横竖皆是一死。若恶人谷覆灭,他们出去面对的,也只是天下人的唾骂和无尽折磨。唯有拼死一战,方能换取一线生机。 恶人谷谷众突然多出来了个顶头上司,当然有不少人心有不平。 但是很快,这种不平,就在尸菜田中多出来的几具尸体的镇压下,销声匿迹。 开元二十年春,冰冷的马蹄之声,开启了这惨烈的烽火硝烟。 西昆仑的驻地,开始了厮杀。 倒下的尸体,铺满了道路,鲜红的血,染红了苍茫雪山。 埋骨他乡,这是天策与神策。 葬身雪地,这是恶人谷亡人。 战事最为激烈之时,临近长乐坊的人,不少都被两方抓走,充做壮丁。 天策神策分为两队,一队强攻昆仑高地,另一队走雾淞森林直接偷袭恶人谷。 昆仑高地的水一头浇下来,立刻就成为冰块,当即让往上艰难行进的将士眉眼全挂上寒霜。 通往昆仑高地的山道也被泼了水,结成了厚厚的冰,马匹不能直上。军队只能全整步兵冲锋在前。 恶人谷寡不敌众,入口被攻破。 长达半月的战争,许多兵将已受了不少伤。 遍地搭建的大大小小的简陋帐篷中,传来阵阵痛苦的□□。 战争的残酷性,从这小小的万人厮杀中,可见一般。 恶人谷情况稍好,却也好不到哪里去。 朝廷三万人,外加身后跟着的数千江湖人士,而恶人谷不过万余。 恶人谷死三十的后果,都等同于朝廷折损三百人了。 姜晨已最大限度利用谷中机关了,只是,非黑即白的斗争中,伤亡,是永远,不可避免的。 天策军将攻破恶人谷外镇守的通道,踏上了火色三生路。 这道路荒凉,两侧尽是荒草,还有些不知名的动物骨骸杂乱的倒着。 静谧无声。 与谷外的厮杀形成了对此。 李承恩擦了擦脸上的血点,神色凝重,难道对方也想来摆上一场空城计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