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过如今风气,正以尊师重道为大善。马太守自然不会对自己孩子说些将尊师视若无物的离经叛道之言。诚实来说,他本人就是工于心计汲汲营营。但正因为如此,他非常清楚,轻飘飘离经叛道四个字,会带来严重的后果。 当初请这位夫子过来,他对此人为人有些调查。这位李夫子就是传说中的迂腐守礼之至,备些金银对方还要以为是折辱他文人气节。马太守本是极其看不惯对方纸上谈兵惺惺作态。若非他的确是杭州数得上号的文人,马太守不会请他。记得当时还是四下搜罗了些古籍,才将这大佛请来了。 这一次…… 他倒是收了金银俗物。 不等马太守去查,很快,此事原委就浮于面前。 李夫子家中幼儿前几日玩闹摔折了腿,如今还在四处寻找名医,正是缺药钱的时候。事关他幼子安危,那些虚无缥缈的清高之气,李夫子自然顾不及了。 马太守听闻这消息后,立刻就回府了。 踢开门进去之时,姜晨擦着那把这具身体的父亲赠来的长弓,见到马太守突然闯来,也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神情,不慌不忙理了理衣角,站起来。 他只是淡淡,极为平静看过来。 那一眼,竟让马太守心中一凉,当即觉得,他的一举一动,都被这一个孩子看在眼中。他的来意,他其实也清清楚楚。 他长久没说话,只好由姜晨开口,驱散了这种宁静的诡异的气氛,“父亲此来有何要事?” 马太守回过神来,咳了一咳,“你看呢?” 他不自觉用了平等的语气,也不再想像从前那样说教了。 姜晨随手放下长弓,语气平淡,“可是因李夫子的家事?” 马太守:“你又如何知晓?”一个伤残之人,无论仕途又或其他,都近乎无望。李夫子捂住此事都来不及,今次是因为那家书童多嘴,此事才泄露了。看文才近日举动,他显然知道李夫子家中之时。 “夫子近来身上多了一种药味。” “那又如何?” 姜晨抬头看着他,知这位太守恐是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来之时死去的那个女人了。良久,姜晨平静回话,语气近于陈述,“是因此药,母亲从前用过,佛念记得。”治疗筋骨淤伤的药。不但如此,这位夫子平素悠悠授课的姿态也不复从前,时不时对他失神。不需多想,即可知对方家中的孩子出了事情。 马太守脸色当即难看下来,“你……你这是怨为父么?” “孩儿不敢。” 马太守:“……”这孩子擅长让人欣慰是真的,但他似乎更擅长让人不开心。 “不过是治些跌打损伤的药罢了。近来习武,教习以为武人必须要懂些伤筋动骨的救治方法。孩儿有随他学习一二,因此有些印象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