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药引,我也会无能为力的。”他说。明明语气平静,却让闻者,尤其让苏樱这个深知医道艰难的大夫,心中有些难受。 “我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。但是医者,往往为救一些,就要牺牲另外一些。而且,而且他们已经死了。”不只是在安慰姜晨,还是在劝服自己。 若要以病人血肉为引……她果然还是……只是,她从小学习以毒攻毒的医术,本也就是骇人听闻的偏门,对于他的方法,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。 若不是如此,这镇上,恐怕会死更多的人。 其实在她看到后院那些白骨之时,就隐隐猜到了。古方中的确有一种以病源为引治疗疾病的办法……可…… 他没有告诉病人们,药中有病人血肉为引,是因担心他们不能服药治疗吗?还是因为担心,会被人指责吗?与他相识已不算短暂,可他似乎总是将所有罪孽都揽在自己身上,留给他人的,都是安定平和。 若姜晨知她这些平白无故的感叹,恐怕难免一笑。再给他一些时间,也许并非不能试出更好的办法,只是这个方法,更加简单。至于说隐瞒解药的成分,只是因为好奇,这些人吃着他人的血肉活着,等到揭晓,会有什么反应?至于会不会为人指责,他都已被指责了那么多次,还会害怕再多一次吗? 什么济世救人,什么医者仁心,什么慈悲为怀?毕竟,他这样的人,早已配不上他们所赋予的善良了。只怕今日他们越觉得善良,日后戳他脊梁骨,便戳得越狠。此时救人一命又能如何,此一时彼一时,当他们平安之时,再不会想起所谓恩德,而只能记得以血肉入药是邪道。 苏樱不想知道他亲手剔下他人血肉制药时作何想法。无论他作何想法,有一点却是明确的,他并未染疾,若不想救,大可袖手离去。可他没有。 有这一点,也足够了。 苏如是走下来,摸了摸她的头发。不知女儿在忧心何事,只能这样,安慰与她。 翌日便不见姜晨了。苏樱抿了抿唇,也未再去寻找。反而将后房几具白骨,待到郊外焚烧之处一起烧成粉末。若是日后凭白在后房发现人骨,这家客栈主人,恐怕是要吓死了。至于姜公子,恐怕也会有麻烦。 具有传染性的□□,越快的找到解决之法,就可以挽救更多人的性命。若以血入药是她当时能想到的唯一有效的办法,恐怕,也一定会用。有时为了救人,也不得不杀人。江湖行走多年,苏樱其实,也清楚这一点。 她回头去照顾几天前在街边捡到的江玉凤,端起药碗,想到这其中也许会有人肉,只觉得手上的碗重愈千斤,压的手疼,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江玉凤的额头,看到她终于褪去低烧,微微叹了口气。又是一位心系小鱼儿的痴心姑娘。 可是小鱼儿,他喜欢的姑娘,也是那样可爱。小仙女,小仙女,她就像是她的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