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翎师妹,你别这样,我也不知阁主为何这般,那天我与木之在拨弄萤火虫,甚是好看,没成想阁主会忽然出现,看到了鸢尾大发雷霆,还说…” “说什么?” “说此后山间不允许再出现此花。”直到现在木心也不理解为何阁主会动怒,她不知道凌钰的过去,纵然听说她曾是羽国长公主,却从来不知她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煎熬,自是不明白,可纳兰翎却懂,正因为懂才更难过。 她眸间含泪,嘴角纤纤地抽动,笑得悲怆。她要去问凌钰,为何要做到如此绝情?为何一定要摧毁她的希望?是不是一定要将她彻底地伤一次,才肯罢休? 纳兰翎刚想拔腿离开,木心就扶住了她,“余神医说你余毒未散,内伤未愈,外伤尚未恢复,不可随意走动。” “木心,你不要拦我,我要去见师父,立刻马上。”纳兰翎仿佛忘记了自己还有重伤在身,径自向门外冲去,却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。那有力地臂弯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,熟悉的气息像一股暖流窜进她的心底,她的心头微微一颤,不敢抬头,气愤和思念,牵挂与渴望在心里拧成了结,乱作一团。 “身体没好,往外跑什么?”凌钰责备的语气含着一丝关心,淡淡的忧愁扫过眉间,白皙的脸庞,美得既不过分妖娆亦不内敛。 纳兰翎迎面对上她那寒光流转的美眸,想起自己精心种下的花,便不由得气从心底起。她愤愤问道:“你为何要毁我鸢尾?” 凌钰眉目间隐然有一股清气,深藏心底的波澜,终究还是在那张平静的脸上起了涟漪,“没有我的允许,山间不允许栽种此花。” “你为何不允,这曾是你最钟爱的花,你曾经的公主府邸前庭后院长满了鸢尾,你不记得了吗?” 凌钰轻拍尘土,连日赶路让她的披风沾染了灰尘,木心知趣地上前帮她取下后,便退下了。直觉告诉她,她们要说的话,她不便听,也不该在场。 师徒俩沉默片刻,凌钰漠然回答:“我说不许便不许,我的话便是凌云阁的规矩。” “呵…我看你是不愿意面对过去吧?我苦心做尽一切想哄你开心,你却想尽办法摧毁我的心意,当真是要绝了我所有念想吗?”纳兰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原本发不出声音的喉咙,忍着撕心裂肺之痛,冲凌钰吼出心里的委屈和不公。 “我从没给过你希望,是你自己一厢情愿,我喜欢什么,不喜欢什么,与你无关。”凌钰别过脸不再看她,她不想面对纳兰翎失望的表情,更不愿意看她带泪的苦笑,她是为自己做尽一切,可那又如何? 凌钰的话在纳兰翎心头上撒了一把盐,覆灭了她最后的希望,她的自尊像被人揉碎后,践踏在了脚下。她奉为神,视为命的东西在凌钰眼中是多么的不屑一顾,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错了,她根本不该执念那么多年。 因为,凌钰的心里永远放不下那个叫柳千寻的女人,纳兰翎笑出了眼泪,就连温热的泪水,游走在脸上,都能灼疼自己。 “师父,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比不了柳千寻,是不是我做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,都会触及你心里的伤痛。就是因为她曾经住过的紫云阁上长满了鸢尾,因为你们肩头上曾经有过一朵一模一样的鸢尾刺青吗?” “你给我闭嘴!”凌钰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,连日来的赶路,风尘仆仆,哪怕是倦意十足,她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。她为纳兰翎报了仇,断了哪些人手臂,日夜兼程的回来不过是担心她伤势,结果进门没有一句和颜悦色之言,反倒是受她一顿斥责。 她就算再铁石心肠,淡定自若,在听到纳兰翎提及这些时,也难以平静。 “你怕提及,你怕想起,你怕面对过去的一切,你怕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,你说不后悔自己弄丢了她,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悔恨,逃到凌云山就是你最好的证明,你终日孤身一人不过是在惩罚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!”纳兰翎恍若失去了理智,该说的不该说的脱口而出,曾经舍不得提及怕伤害到她的言语,也在愤怒失望与伤心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