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饮酌情,点到为止就好,我不想寻儿找我开罪。”凌钰持酒壶与她相碰,秦君岚笑着上前,笑声回荡在谷中。 秦君岚恨过凌钰,嫉妒过她,甚至不惜一次想杀她解恨。可她也明白,杀了凌钰,柳千寻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,无法从容的与自己在一起。凌钰对柳千寻再生的恩情,对她亲娘柳竹的照顾和续命,都是她们之间挥之不去的牵绊。 如今再相见,寻儿应该是开心的吧,有些怨,有些恨,甚至执念,该放下了。或许她们三人都缺这样的时刻,敞开心扉,放下过往,让一切如风。 黄鹂吟唱,百花迎放,久违的轻松和释然,让凌钰顿感轻松,忽而发现这谷里的花儿,开得如此娇艳欲滴,尤其夺目的鸢尾花,总能艳压群芳。 竹庐里,纳兰翎双腿上扎满金针,桌上放着苦涩的中药。她的左耳在柳千寻推穴和下针后也已经恢复,腿上的知觉正慢慢恢复。 柳千寻坐在一旁,为她专心把脉。她眉头轻蹙,纳兰翎的脉象好生奇怪,除了体内乱窜的真气,脉象比一般人要弱很多,这又显然不是内伤所致。 她解开纳兰翎衣衫,轻按胸骨,问道:“疼吗?” “有一点。” 她又按向左下腹,问道:“这里也疼?” 纳兰翎点头,“一点点而已。” 柳千寻手指滑至她右后腹,用力按下,“这里呢?” “好像没什么感觉。”纳兰翎不解她为什么表情那般沉重,“寻儿姐姐,我的病很严重?” “没有,医者的习惯而已。”柳千寻接着又在她几大脉搏探了许久,眉头蹙得更深。 纳兰翎望着她,不得不承认,柳千寻美得沉鱼落雁,闭月羞花。纵然她多吃醋,也改变不了她吸引着师父的事实。 “寻儿姐姐,你可真美。” 柳千寻一门心思在检查她身体上,没来由听到这么一句赞美,隐隐含笑,“那我美还是你师父美?” “当然是我师父,我师父是天地间最美的女人。”纳兰翎提及凌钰都是甜蜜和骄傲,即便白了青丝,凌钰的高贵冷艳也无人能及。 “我曾经与你一样。”柳千寻眸间划过一丝黯然,转瞬即逝。 一样什么呢?一样觉得师父最美,还是一样爱过她?纳兰翎不得而知。 纳兰翎望着她,没有说话。有些遗憾和心酸只有自己知道,她是这样,柳千寻是,师父也是吧。 柳千寻轻轻叹口气,去桌上端来药,“把药喝了,睡一觉,醒来就能走路了。” 纳兰翎拉住她衣袖,“我师父怎么样了?她在哪呢,我想见她。” “她啊,她跟颜儿在下棋喝酒。” “哈?”纳兰翎不可思议地望着她,“你放心让她俩坐一起?”两人可是千古敌手,早年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,天生不和之命,这会竟坐一起下棋喝酒? 纳兰翎不相信。 “你还怕她们打起来不成?” “应该也不会,师父已不是当年的长公主,女皇也已不是当年的女皇。”纳兰翎不禁感怀,曾经以性命博天下,如今却能握手言和。 或许师父,真的放下了。 “玲珑剔透,聪慧可人。”柳千寻终于称赞了她一次。 “谢谢寻儿姐姐谬赞。” 望着纳兰翎那清澈的蓝瞳,柳千寻忧心忡忡,纳兰翎的身体,很奇怪。蓝瞳的传说,她听师父鬼谷子提过,纳兰家的三房大小姐纳兰流音,二十岁就病逝,就连师父都束手无策。 这是鬼谷子毕生遗憾,眼见那样美好的姑娘,在他眼前离世,而他查不出任何病因,根本无法对症下药。 这是什么奇怪的病症,脉息时强时弱,五脏六腑隐隐作疼,脉象并未显示有内脏之病,心脏跳动也不如常人。 “寻儿。” 柳千寻正思忖此事,转头见是纳兰清向自己走来,“清姐,我正想找你。” “你可是发现翎儿身体有恙?” “你能这般问我,证明你确实有所知晓。”柳千寻正想找纳兰清询问此事,“我问你,纳兰家的蓝瞳可是有什么家族病史?” 纳兰清摇头,将她在离火村所查之事一五一十地向她详说,“传言不可信,但纳兰家族的蓝瞳活不过二十岁是事实,查不出病症,救不活也是事实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