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…” 凌钰见她欲言又止,眯眼笑问:“怎么?” “我…”纳兰翎一层一层地裹好身体,想问出口的话过于羞耻,以至于她全身热气沸腾。凌钰的腿不便,她怕压着,又怕位置不对,甚至怕凌钰手酸,也不知这第一次,凌钰喜不喜欢自己的表现。 可是这种话,她怎么问的出口。 “你表现很好。”凌钰看穿了她小心思,没来由的一句话,让纳兰翎顿时羞愧难当。 “长宁!你!”纳兰翎气得跺脚,躲到凌钰身后,避开与她对视,“我带你回去。” 凌钰轻笑,搓揉指尖,意犹未尽地扬起一抹妩媚的笑意。她勾住纳兰翎脖子,视线正对着脖颈,看到了纳兰翎咽口水的微动作。 “还想啊?” “我没有!你别胡说!”纳兰翎急于否认,抱着凌钰忙向外走去。酸软的双腿,不若之前那般灵活,只能缓步行走。 想吗?大概是想的,但不敢多想了… 暗夜,静谧无边。回到屋内,纳兰翎侧身抱着凌钰疲惫地睡去,凌钰却是一夜无眠。她抚着自己有些疼痛的双腿,又抬肘看了一眼守宫砂,无奈地叹口气。 纳兰翎的初红,淡淡晕在水池里,很快便散开了,凌钰忘不了那柔软的触感。她心疼地挽起纳兰翎手,放在胸口,紧紧扣住,将她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,就这么安稳地放一生。 秋去冬来春又至,凌钰的双腿已进入康复期,该能起来走路才是,可她依然无法起身。 她坐在轮椅上,双手用力支起身体,纳兰翎递上两根拐杖,想让她撑着自己,凌钰拒绝,“拿开!” “长宁~” 凌钰面色凝重,沉重的双腿像被巨石压着,根本无力抬起,更别说支起身体。她刚松下手,释放力气,整个人便瘫软下去。 纳兰翎想要扶着她,却又不敢。凌钰自尊那么强,怎能忍受自己拖着残缺的身体。 “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凌钰猛地捶打在无力的双腿上。 “长宁,来日方长,你莫急~” “我看看。”柳千寻拿着针灸包,挑出两根细长的银针,对着膝盖骨旁的穴位深深扎进去,凌钰疼得深吸一口气。 “疼?” 凌钰点头。 “疼就没什么问题,应该是…”柳千寻的担心还是成真了,凌钰太久没有走路,意识习惯传递到了身体上,她心里想着要走根本无用,本能限制了行动,才会站不起来。 “是什么?” “寻儿姐姐,有什么我能做的吗?”纳兰翎焦急不已,每天望着凌钰辛苦地练习走路,只有干着急,她想当拐杖,可凌钰不需要拐杖也不想拖累她,这个腿日复一日磨损凌钰的意志,给她从未有过的挫败感。 “暂时没有。”柳千寻淡淡回答,好似故意避开话题,纳兰翎思忖片刻,灵机一动,想到一个涉险的办法,死马当成活马医,试试也未尝不可。 但愿,长宁不要生气才是。 凌钰沉默不语,很快从激动焦灼的情绪中冷静下来,她只是默默地转动轮椅,独自而去。被巨石压腿的那一刻历历在目,向来掌控一切的她,原来这么不堪一击。 “长~”纳兰翎最终没有唤出口,凌钰落寞的身影,怅然若失的心情或许只有她自己懂。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今无法走路,怎会不沮丧。 “其实你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。”待到凌钰走远,柳千寻才说出心中所想,“她现在最在意的人是你,能够刺激到她的人也是你,该怎么做,你自己把握分寸。” “所以还是一种意识习惯导致的她本能起不了身?” 柳千寻讶异于纳兰翎的聪慧通透,“嗯,现在只有你才能让她站起来。” “我明白了,寻儿姐姐。” 凌钰坐在轮椅上发呆,百丈高的瀑布,宛如从碧空倾泻而下的白光,哗哗水流声震慑山谷,回音缭绕。 她真的要半生残废了吗?这双不争气的腿…浪费众人心血,她不甘心!再次撑着身体,想把自己支起,身体歪歪倒倒地颤抖,腿上勉强能够使出一些力气。不知作了多少努力,她甚至试图将内力灌入下肢,可每次要挪动身体时,脚下仿佛踩空一般,整个人都会摔下去。 “为什么会这样…”凌钰趴在地面,愤愤地抓住草木,紧紧攥着,她狼狈地仰身,颓然地望着上空,白云涌动,竟拼成了纳兰翎的笑脸。 她心中一亮,翻身继续尝试。起、摔,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,灰头土脸也不想放弃。挫折和考验,都别想击垮她! 纳兰翎躲在一旁,望着凌钰周而复始地练习,手肘磨出了血,掌心擦破皮也没停下。她没有去搀扶,她知道这种时候凌钰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