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在家生孩子坐月子,村长暂时把这部分工作让沈冰月兼任,因为村长觉得,毕竟沈冰月今年农历年底就结婚,嫁出去以后,村大队成员就自然而然退出去了。 本村生产大队本质上仍旧是村民自治组织,成员无一例外都得是本村村民。 无论沈冰月如何优秀,嫁到外村了,户口就跟着走了,村长如何想留下来,都没有用。 不过,吃谁饭跟谁干,沈冰月现在拿村大队的工资,就得履行职责,村长派啥活就得干啥。 宣传、妇女、草莓园工作,加上在村大队是最年轻的,就意味着得干得更多,最近沈冰月就跟着村长,解决村里各种芝麻绿豆大的村民家庭纠纷,忙得就跟个陀螺似的。 这天正在村大队整理资料,又被村长拉壮丁了。 就听见村长说:“沈冰月同志,跟着我去处理四队的家庭纠纷去,涉及到老年妇女的切身利益,大队得有个女同志去。” 村长每次都这样,只要涉及到村里的女村民,一致认为这就是妇女工作,所以负责妇女工作的村大队成员必须去。 这次也这样,沈冰月只是临时了负责半个月时间,每天都被村长拉着解决各种家庭纠纷。 不过这次去的是沈冰月的邻居张雪梅家。 农村,没有什么避嫌的说法,乡里乡亲都认识,即便村长知道沈家和张家是邻居,也不影响沈冰月履行应尽的职责。 村长带着沈冰月风风火火的到张家门口的小巷子的时候,已经有很多村民围观。 张雪梅的奶奶被放置在平板车上,车上一床破烂不堪的黑漆漆的薄被子,加上吃饭的碗筷,还有一个塑料尿壶,都脏兮兮的。 74岁的老太太瘦骨嶙峋,窝在平板车的被褥里,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,拿满是褶皱和老年斑的手时不时抹把眼泪,浑浊茫然的眼睛不安的看向周围指指点点的村民。不得不说,是位很凄凉无助的垂暮之年的农村老人。 张家的大门紧闭,拒绝这位可怜的老人进家门。 众村民一见村长来主持大局了,就你一嘴我一嘴的开始踊跃发言,为村干部解释来龙去脉。。 张老头叹了口气:“被大儿子和儿媳一大早就推过来了,说是已经在他家住了90天了,该轮到老二管了,老二媳妇说明天才轮到他们家管,今天还没到时间。” 四婶赵英也倚靠在自家门前看热闹,沈家和张家门对门的邻居嘛!近水楼台,赵英和王翠花不对付,自然不能错过千载难逢的看笑话时刻。 农村就是这样。 赵英也一副看热闹似的给村长学话:“张家老二媳妇王翠花说她婆婆去年摔腿后大队给调解的时候,说得清清楚楚的,三个儿子一家管3个月,今天是31号,老大媳妇非说当时大队调解的时候写的白纸黑字一家90天,原本就已经超过一天了,今天老二还不去接老母亲,她就给送过来了。” 村长气得脸都绿了,张家这场赡养老人的家庭纠纷也是闹到小队,小队长管不了,三个儿子谁也不让老人进家门,无奈之下,村大队直接上手,压了张老太的三个儿子儿媳到村大队调解的,现在才过去不到一年时间又成这样子了。 村长气恼得去拍张家的木头门,摇的地动山摇,村长喊破喉咙都没见人出来。 张家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的,肯定家里有人啊! 村长亲自敲门都敲不开,恼了,开始用脚狠命的踹门,并大嗓门吆喝着威胁:“张俊生你这个混蛋玩意,马上开门,再不开门,老子找人把这破门给你拆了。” 沈家村村长是个说到办到的人,在威胁人上,从来不打诳语。 张家人在村长一阵阵踹门声中,45岁的张家老二张俊生灰溜溜的出来开了门。 张俊生是王翠花的丈夫,张雪梅的爸爸,张雪梅还有个12岁的弟弟。张俊生是典型的农村汉子,怕老婆怕的要死,在家里,王翠花是老大,儿子是老二,张雪梅老三,家里还养了两只鸡是老四,张俊生就是老五的那种存在。 张俊生怕老婆,兄弟几个也怕老婆,自家老娘老了就是个累赘,农村这种事多,都会坐下来商量老人如何赡养,但闹成这样子的,沈家庄也就只有张家这样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