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情绪非常激动,语速极快,温见琛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劝她,她扶着桌子就要跪下来,他连忙扶住她。 温见琛问她到底得了什么病,她把一个处方单拿给他看,上面诊断写着复杂性尿路感染,医生开的是左氧氟沙星。 他就说:“尿路感染是女性很常见的疾病,这有什么不好的,别想什么死不死的。” 对方摇头,说:“我得的是hpv啊,肯定是要死的,已经被判死刑了,肯定是要死的,没多少年了……” 温见琛见她说得那么肯定,于是疑心她是得了hiv,就问她是不是,她又一口否认,坚称自己得的是hpv。 温见琛只好又告诉她,hpv感染也常见,有高危分型的,每年定期检查就可以,虽然跟性生活有关,但也不是一定就治不好,还不到死的地步,说完又问她要不要开左氧氟沙星。 对方说不要,还是问他有没有安乐死的药,温见琛一脸无语地想继续劝,她就又说了起来:“人活着太没意思了,我没爸没妈了,大哥又被判了刑,我也没钱,也没男人,活不下去了,太难了……” 说着就开始哭,温见琛叹气,“那有的人有钱,想活还活不了呢,你怎么就想不开,好死不如赖活着。” 算了一会儿,他看看时间,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,忙道:“我这会儿赶着下夜班去办事,您要是不开药,我就先走了,要是想开药,就找值班医生,好吧?” 对方揩着眼泪,连连点头,“你忙你忙,我去问问别的医生,看有没有安乐死的药开给我。” 温见琛:“……”好家伙,刚才那么多都白说了! 裴冬宜听到这里,眨眨眼睛,半晌才回过神来,“……后来呢?” “后来?你想要什么后来?”温见琛吐槽起来根本不管这是节目录制期间,到处都有镜头盯着他,直言不讳道,“其实我是信她说的,她可能真的过得很难,恨不得去死,我也知道她的人生其实跟我没关系,我劝那么多,一个是人道主义,毕竟想死跟普通的难过和软弱情绪还是不一样的,其次就是我得让她知道,这个药我确实没有,就算有我也不可能给她开,多解释几句,多劝几句,省得刺激到她,回头给我投诉到医务科去了。” 顿了顿,他又叹口气,“我走的时候,路过诊室,听到她跟我同事哭,说自己得了hiv,我感觉她连hpv和hiv都没有分清。” “还能有什么后来,后来肯定就是把她劝走,最好的结果就是她拿了药回去治尿路感染。” 裴冬宜听得一愣一愣的,“这种患者……多吗?” “少吧,我也没怎么见过。”温见琛想了想,应道。 接着叹气,“也是可怜人一个。” 说完端起牛奶喝了一口,扭头一看,谭夏他们正站在餐厅的入口,一群人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。 见他看过来,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,宁涛还说了句:“这就完啦?那你快吃,吃完要走了。” 温见琛:“……” 宁涛说完就跟其他人一起走了,裴冬宜倒还在一旁坐着,温见琛见她不走,想起昨晚电话里她说的话。 于是问道:“你昨晚说有事要问我,是什么事?” 裴冬宜眼睛眨了一下,抬手抿了一下头发,“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,晚上回来再说也不迟。” 温见琛闻言眉头一挑,不太信她这话。 但他倒也没追着问,点点头,低头将盘子里小油条和春卷都吃了,一仰脖就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,再三下五除二将咖啡解决掉,将杯碟一收,就站了起来。 “可以了,走吧。” 全套动作行云流水,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,明明就是风卷残云,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忙乱,让人看了只觉得他干脆利落,一点都不粗俗。 裴冬宜呆了一下,可是回过神来却又觉得理所当然,他事情那么多,时间宝贵,自然不可能像别人那样细嚼慢咽,讲究什么仪态。 她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