玥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萧恒。 她似乎觉得有些狼狈,又往姜窈怀里缩了缩,尽量不让萧恒看到她。 萧恒下了马,先往裴华玥的方向看了两眼。 他当然知道裴华玥是镇国公的爱女、裴珏的亲妹,但与她已是多年不见,竟不知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。 这姑娘小时候长得玉雪可爱、招人喜欢,萧恒对她的印象不错,但她如今已是大姑娘了,他不好多做打量。 萧恒守礼地收回了眼神,又去看那匹马。 裴珏发现的端倪,他也发现了。 萧恒蹙眉,凤眸凌厉地看向那几个紧跟了过来的贵女,冷声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那几个贵女在裴华玥的马发狂时便不敢再赛马,但也不敢去救裴华玥,只作壁上观。 眼下裴华玥脱离了险境,裴珏与萧恒都来了,她们也只得跟了过来。 众贵女被萧恒的严厉吓了一跳,纷纷跪在地上,表示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 裴华玥方才还想把自己藏在姜窈怀里,这会儿却猛地抬起了头,愤愤地指着为首的那个贵女,道:“就是你李玉茹,你拿匕首刺了我的马,否则它怎么会突然发狂。” 姜窈顺着裴华玥手指的方向看去,见她所指那人正是方才与她并行的贵女。 也正是在两人并行后,裴华玥的马才发狂的。 李玉茹矢口否认:“不是我。裴姑娘,你可别信口开河、胡乱冤枉人,明明是你求胜心切,自己拿匕首刺了马!” 赛马中,常有人为了取胜,不惜持刀刺马,为的就是刺激马的狂性。 李玉茹一口咬定是裴华玥自作自受,可把她气得够呛。 她愤恨地瞪着李玉茹,这人害得她险些坠马,竟然还敢反咬一口,往她身上泼脏水,当真是不要脸皮了。 裴华玥挣开姜窈的怀抱,一个箭步冲过去,把李玉茹吓了一跳。 李玉茹本就跪着,这会儿便瘫软在地,楚楚可怜地看向萧恒,抽泣着道:“太子殿下,臣女真的没有。” 拿腔拿调、千回百转,男人听了只怕都招架不住。 裴华玥见她不仅敢污蔑自己,还敢勾引萧恒,顿时怒火中烧。 姜窈见了裴华玥那模样,以为她要对李玉茹动手,便想要劝她两句—— 这手可动不得,若真动了手,有理都要变成没理。 可裴华玥的亲兄长裴珏,站在一旁半点要制止裴华玥的意思都没有,姜窈便也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。 裴华玥却没如姜窈所料对李玉茹动手,她收起一身的怒气,转而面向萧恒,委屈地道:“太子殿下,真的是李姑娘刺中了我的马。” 话音刚落,一行清泪便自裴华玥的眼眶里落下。 不同于李玉茹的矫揉造作,裴华玥的话听起来便是真的受委屈了。 姜窈看得目瞪口呆,没想到裴华玥还会这一手。 她朝一旁的裴珏看去,裴珏却勾起了嘴角—— 裴华玥打小就擅长在父母跟前撒娇,很清楚什么时候该硬气,什么时候该示弱。 果不其然,裴华玥说了那句话后,萧恒不由多看了她两眼。 一个刚刚还像是要动手的姑娘,眼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,萧恒的心有些软了。 更何况,他本也打算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。 萧恒唤来身边的内侍,命他带人去找遗落的匕首—— 不管是李玉茹还是裴华玥,她们用了匕首,便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藏好,必定是惊慌失措之下扔在了某处。 萧恒身边的内侍很快把带血的匕首找到并拿了过来。 裴华玥指着那匕首道:“太子殿下,人与人的掌纹和手掌大小都不一样,我与李姑娘只需分别握下这手柄,谁的手与这上面残留的掌印契合,谁便是刺马之人。” 刺马的瞬间,血大量涌出,那匕首几乎都沾了血,但中间被人握住的地方,要么是干净的,要么只有零星的血。 现在只要握上去,便可知当时是谁拿着这匕首了。 萧恒赞许地看了看裴华玥。 此方法不难想到,但裴华玥一个闺阁女子能想到这些实属不易。 这裴家姑娘,不仅会作戏,还能临危不乱、思路清晰,实在是让他没想到。 萧恒同意了此法。 裴华玥便上前一步,想去握那手柄,萧恒却制止了她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