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窈住在国公府这么久,与裴闲也见过数次,对这个淘气的小郎君印象极为深刻。 只是,她如今要回陶家,谁能告诉她,裴闲为何会在这里? 她从裴闲身上挪开视线,转而看向悠闲饮茶的裴珏,问他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裴珏看了眼小侄儿,道:“怀礼平日里太过顽劣,我已与长兄说好,把他送去清远侯府,请陶公教导。” 这说辞倒是能说服人,但姜窈总觉得这里头没这么简单。 她又问裴闲:“怀礼,你想去侯府吗?” 裴闲连忙摇头,他哪里知道什么清远侯府?他才不想去! 裴珏见状,掩唇轻咳了一声,裴闲一个激灵,又马上点头。 他小大人般地道:“姜姐姐,我想去的,父亲与六叔都说,请陶公教导我,能让我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。” 裴闲说着,还讨好地摇了摇姜窈的手,冲她笑得格外可爱。 裴珏马上把他拎到了自己的腿上抱着,正色教训他:“男女授受不亲,不可随意牵姑娘家的手,记住了吗?” 裴闲似懂非懂的,但也乖巧地点了头,“谨遵六叔教诲。” 姜窈:…… 这平日里的混世魔王,在裴珏这里当真是乖巧得很。这哪里还需要送去清远侯府教导?裴珏这做六叔的担了这份责任不就行了? 还有,什么男女授受不亲?裴闲他才五岁,他牵了她的手又怎么啦? 姜窈瞪了眼小题大做的裴珏,却在看到他隐隐含着的笑意时,忽然福至心灵,明白了些什么。 她给自己斟了茶,似笑非笑地看着裴珏,问他:“怀礼去清远侯府,郎君打算几日接他一次?又是谁来接他?” 听了姜窈这话,裴珏便知她已明白了他的打算。 他浅笑着道:“自然是每日都要接他回国公府,他年纪还小,在侯府住不惯。至于接他的人,当然是我。” 姜窈哼了哼,他还真是不掩饰自己的目的。 什么送裴闲去清远侯府受她外祖父的教导?这都是蒙人的,他就是想找个借口可以每日往来清远侯府。 至于为何要如此,无非就是为了她。 姜窈冷哼:“郎君可真是处心积虑。” 她这话,裴珏是认的。 他就是处心积虑想每日见到她。 使点这些小把戏,又算得了什么? 他沉吟了片刻,忽地伸出大掌覆在裴闲的眼睛上,而后凑过去亲了亲姜窈的嘴唇,只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。 浅尝辄止后,裴珏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轻抚了下姜窈的唇瓣,笑着道:“窈窈说得是,是我处心积虑。” 姜窈的脸热了起来。 而裴珏怀里的裴闲也略微挣扎了下,底气不足地嘟囔:“六叔,怀礼看不见了。” 裴珏这才把手拿开了。 裴闲疑惑地看看裴珏,又看看姜窈,心中满是疑惑,不知道他六叔为何突然遮了他的眼睛。 姜窈明知道方才裴珏遮了裴闲的眼睛,他什么也没看到,可还是被他看得有些心虚。 小半个时辰后,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陶家门口。 裴珏先是把裴闲抱了下去,然后又准备去扶姜窈。 可姜窈的手还没碰到,裴珏便被裴闲扯住了衣角。 裴闲神色认真地道:“六叔,男女授受不亲,不能随便牵姑娘家的手。” 裴珏:…… 这小兔崽子。 姜窈难得见裴珏在除她以外的人身上吃瘪,顿时有些忍俊不禁。 她倒也没让裴珏扶她,自个儿就踩着矮凳下去了。 没能献上殷勤的裴珏,不悦地看了裴闲一眼。裴闲委屈,他说错什么了? 刚才那话,可是六叔才教过他的啊。他最听六叔的话了,当然要记得牢牢的。 满腹疑惑的裴闲与姜窈、裴珏一道往府门行去,姜窈的大舅母余氏已经等在那里了。 姜窈与裴珏忙过去见礼。 姜窈道:“怎能劳大舅母等我?” 余氏和气地笑了笑,可那笑意却有些勉强。姜窈看出些端倪,问她:“舅母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 余氏充满怜惜地看着姜窈,叹着气道:“窈窈,你父亲与方氏来了,现下就在正堂呢。” 姜窈一怔,继而心底又升起重重怒火—— 姜庆先和方氏,倒还真敢上门!若是他们把外祖父气出了个什么好歹,她绝不会放过他们。 作者有话说: 裴闲:六叔,我学得快吧,快夸我!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