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,萧惟这些年的苦心是没有白费的,朝中还是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支持他。就算他靠着逼宫登上了帝位,未必坐不稳那个位置,顶多就是为人诟病,说他得位不正…… 裴珏揽了姜窈的腰肢,低头细嗅着她发间的幽香,又与她致歉:“让你担心了,是我的不是。” 姜窈靠在裴珏身上,她担心的本就是裴珏,既然他无事,其他的她也就不关心了。 她把玩着裴珏腰间悬挂着的玉佩,微微摇了摇头,道:“郎君不必如此,事情太过突然,你又没有未卜先知之能,怎能怪你?” 裴珏便笑:“我怎么觉得,我的娘子如今越来越乖巧了,嗯?” 他笑得低沉,那声音回荡在姜窈耳边,也让她的心跳得快了几分。 她亦与裴珏玩笑:“再怎么说,我如今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了,这年纪比旁的诰命夫人小得太多,但其他地方不能差得太多啊,比如体恤夫君。” 裴珏捏了捏她的鼻尖,笑着道:“你这年纪能做一品诰命夫人的,古往今来那真是不多。不过你不必学她们,我挣的这个诰命,便是为了能让你随心所欲些的。” 姜窈不必学那些诰命夫人的端庄,她只需要活得无忧无虑就好。 她也不需要迎合他这个做丈夫的,在他这里,她尽可以任性。 姜窈仰头看着裴珏,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,她道:“我知道啊。” 她本就从不认为女子应当永无止境地去迎合男子、讨好男子,尤其是夫妻之间,不应分谁尊谁卑,彼此应当相互扶持、相互敬重。 裴珏在朝中为官,给她挣了诰命,她也在打理内宅,谁也不输谁。 姜窈想,这也就是朝廷不允许女子为官,否则如五嫂傅氏那般的,高低也是个将军。而她,说不定也可以做个文臣来着。 她这般想着,便又低头笑了起来。 裴珏见她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,不免觉得有些好笑。 他抬起她的下巴,在那柔软的唇上亲了亲,问她:“怎么笑得这般开心?想到了什么?” 姜窈自个儿偷着乐了一会儿,最后也没瞒着裴珏,颇有些憧憬地道:“郎君,你说如果女子可以为官,那该多好。” 裴珏闻言,也跟着她笑,柔声道:“这也并非不可能,前朝有女将军,甚至有女子称帝,旁人诟病她牝鸡司晨,但她不也创下了一个盛世?” 姜窈知道他说的是那位前无古人、后无来者的女帝,却没想到裴珏竟然也推崇此事。 她好奇地道:“我还以为郎君会和旁人一般,对那位女帝批判一二呢。听郎君这意思,竟然并不反对女子为官?” 裴珏颔首,脸上的笑意却又因想着顺德府的事而有些凝滞。 他叹着气道:“窈窈可知今晚陛下为何会留我议政?是因为顺德府遭了雪灾,百姓流离失所,但官府却拒不开仓放粮,最后百姓们为了活下去,不得不做出了一些世人眼中的谋乱之事。可归根结底,他们又有什么错?他们只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,错的是那些无良的官员。” 裴珏顿了顿,又道:“所以,男子为官如何?女子为官又如何?只要为官之人心向百姓,平时不会劳民伤财、搜刮民脂民膏,百姓遇灾时,能真的让他们活下去,那便是好官,与是男子亦或是女子,并无关系。” 姜窈怔怔地看了裴珏许久,既因他不是那些腐儒之辈而心折,也因顺德府百姓的遭遇而心生愤懑。 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