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好。 君墨白将琴一收抱在怀中,起身时肩头落着的一两片叶子顺着动作滑到了地上,被走动时形成的风一刮,在地上滚了几翻。 这琴我帮师尊拿吧。清远看着君墨白怀里的琴,小声道。 那琴抱在怀里并不算重,君墨白目光落在琴上头,脑海中闪过之前那副画面,勾了勾嘴角,心情甚是愉悦:不用。 天人宗分上下两宗,上宗住山腰,下宗在山脚。 与其说它位于山上不如说是在一个山脉边缘,一山接着一山。 出了宗门往北就是海,从山腰就能看到潮起潮落。 君墨白领着清远一步步走到了山脚,又从山脚走到了海边。一路无话,清远也不敢问。 到了海边,刚好撞上日落。橘色的阳光洒在海面像是给海水镀上了一层金衣。 海鸟在空中张开翅膀高飞,时不时叫上两声。远处的海浪打在礁石上又落回水中,掀起阵阵声响。 君墨白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,将琴一放二话不说就开始弹奏。 曲子和先前的都不一样,带着阵阵肃杀之气,落在耳边仿佛能看到万千战士拿刀剑厮杀的画面。 清远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,听着琴音看日落和潮水。 日落海底,天边的云霞退下彩色衣裳,换了灰白色的薄纱。 海风带着海水的咸味落在脸上,明明没有雾气偏生又觉湿漉漉的,有些黏糊。 天黑了,星星从云层里跳了出来,满天星斗不见月。 清远挪过身,看向还在抚琴的君墨白。 嘴巴张了张,斟酌了下字词最后又全全咽了回去,转过身接着看海水倒影。 月光从厚重的云层里透下一丝,落在海面上形成一个奇怪的倒影,海水波动,倒影跟着扭了扭,然后挣扎着脱离海面站了起来。 清远瞪大了双眼,他抬手揉了揉眼睛。 海面还是那个海面,奇怪的倒影仍在水中随波而动。 师尊,我刚刚好像看到清远一向相信自己的视力,虽说只是短短几秒,但他还是决定同君墨白知会一声。 闭上眼,别看。君墨白叮嘱一声,接着将琴一抛,整个人从地上飞起。 他一把揽住琴身,五指落在琴弦上头。 琴声形成的音浪掠过海面,卷起层层浪花。海面上的倒影被击打得七零八落,借着微弱的月光,一眼过去,那部分水面起了红。 明明除了琴音和海水声便再无其他声响,清远却像是听到了声声惨叫,短暂又急促。 过了许久,所有声音都淡了下去,他将眼皮掀起一条缝想要看看怎么一回事,一想到君墨白的交代,又快速闭了起来。 可以睁开了。 闻言清远睁大了双眼,水面一片宁静,无风亦无波纹。 月从云中爬了出来,将海面照亮。蓝黑蓝黑的水面一眼过去瞧不到什么有用东西。 君墨白将古琴收入储物袋里头,理了理袖子回头冲小弟子温声道:回去了。 一道银白色光影从手心中跃了出来,化成长剑模样。 君墨白一脚踏了上去,回头示意小弟子跟上。 眼见着离小院越来越近,清远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海边还是什么都没有。 落地后君墨白看了眼愁眉苦脸的小徒弟解释道:北海边缘一直都有水怪,每年三六九十二月都会出来害人。这回你们在试炼地里得了造化,虽说凭借的都是自身机缘,但话说到这个地步,君墨白便没再往下说,只让小徒儿回房早些休息。 北海这边的水怪虽说都不算厉害,奈何数量多手段卑鄙加之它们生生不息绝不了种。每年出海总能拖一堆凡人和修士下水,一到时间越兴就头疼得要命。 今夜被君墨白的落音曲和肃杀歌一搞,估计能安分上三年五载的。 至于为何要带上小徒儿,一方面是增加他的见识,另一方面嘛不可说。 第十五章 师弟不对劲 第二天下午,君墨白师徒三人坐在院子里喝茶。 茶是好茶,苦竹山上冬雪落下时摘取的第一批新茶。只取没开叶的尖尖,一年也就采上几两,多了没有。 泡此茶得用陈年雪水。初雪刚落时,梅花正好长出花苞,有时正巧能碰上几朵刚开的。雪盖在上头,第一缕阳光洒在上面时,冰雪消融,雪水开始往下滴。 这雪水取的便是那刚开梅花上头的初雪融水,比那茶尖麻烦多了。 斐玉尘不大会喝茶,基本上一杯就是一口。 君墨白看着好茶被徒弟这么糟蹋,也不可惜。只是看着茶水上的热气不甚明显地摇了摇头。 院子的门被人从外打开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