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: 师兄,醒啦。清远拖着下巴笑眯眯地问。 这是哪?斐玉尘坐起身扭头看了眼洞外,张口就被糊了一嘴风雪,触不及防吸入肺底, 直接就咳嗽出声。 清远往前挪了挪,抬手轻轻拍在斐玉尘背上,失笑道:师兄怎么如此急?这风大雪大的灌了一嘴冷风可不好受吧。 岂止是不好受, 冷风裹着风雪滑入喉咙, 又冰又呛, 难受极了。 斐玉尘咳得脸上起了红晕,清远却是笑着伸手揩了揩了斐玉尘眼尾因为咳嗽而流出的泪水。 师兄, 你冷么?清远沾着泪水的手指来回轻轻摩擦,突然问道。 斐玉尘仍旧咳嗽着,那口风雪也不知怎么就哽在喉间,刺得他只能不断咳嗽以缓解喉咙上的麻痒。 清远像是随口一问,也没指望斐玉尘能回答。 覆在背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, 他张了张嘴,低笑一声自问自答道:我冷呀,师兄。 他笑着说我冷啊,师兄。好似真的很冷,拍在背上的手都在轻微哆嗦。 你问我这是哪,这是我的新居所啊。他往前凑了凑,话语间的热气全全洒在斐玉尘手背上。 师兄,天道说你顶了我的命数,因而我只能四处游荡。他轻飘飘吐出这句话,接着抬手捏住斐玉尘下颚,逼着他同自己对视。 师兄,我真心待你,你却如此对我。清远边说边将另一只手抬起,细细摩擦着斐玉尘的眉眼。动作是同言语全然相反的轻和缓,仿佛在摸心中至宝。 斐玉尘脸色白了几分,想开口为自己辩解,下颚被人捏着叫不出声。 可即便下颚没被捏着,他又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呢? 想到此处,斐玉尘神色一暗,眼帘垂了几分。 斐玉尘眼帘半垂的动作也不知怎么就惹了清远,他捏着下颚的手用力收紧,指节泛白,盯着斐玉尘上下打量的双目满是快意。 师兄,你夺取我人生时可曾后悔?这么多年来可曾有过不安? 他盯着斐玉尘越发惨白的脸看得认真,嘴角微微上扬的幅度,带着快意带着癫狂。 双指隔着皮肉捏着骨头,两两交接处留下深深的漩涡。 皮肉里的骨头仿佛只要再微微用力,就会被捏得粉碎。 清远突然松开了手,皱着眉一个用力将人推倒在地,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斐玉尘道:师兄,你忍着疼努力了这么久,可结出一道印?画出半点符?说罢嘴角弯弯,嘲讽道:蠢。 灵月潭里的水天道早就做了手脚,如今你灵力神识都被封。你说,我应该如何讨回我的一切呢?清远蹲下身,看着斐玉尘满眼认真,像是真的在思考应该怎么从斐玉尘身上将原有的一切讨回。 他半蹲着身,一手自然横放在腿上,另一只手则食指弓起摩擦着下颚。 如此情景,倒同原书后期描述一般无二。邪气中带了分天真,难得怪异。 斐玉尘费力地从地上坐起,嘴里满是铁锈味,呼吸之间下颚如被针戳,密密麻麻地疼。 他费力地张了张口叫道:清远。 清远瞧着他,眼里满是冰碴,瞧着瞧着突然就笑出了声,眼里的冰碴融化,糊了一眼,越发瞧不出内心真实想法。 天道有异,你莫被他骗了。先同我回去,我们之间的事自己解决,可好?斐玉尘边说边伸手去抓清远,指尖堪堪碰到温热皮肉一个顿住,接着往下转了转,拽住了垂着的冰凉布料。 清远嗤笑着将袖子从斐玉尘手中轻轻扯回,从容不迫地问:怎么算?师尊如今护着你,同门向着你,便是长老们看你也是满心欢喜。怎么算呢?我们之间早就算不清了。莫不如听天道一言,好歹还能有个转机,你说是与不是? 嘴里的铁锈味越发的浓,斐玉尘强行将血水咽回,张口还要再说直接被清远打断道:你如今连碰我手都不敢,从哪来的勇气和我说解决? 说罢舔了舔唇角,手心翻转就是一把短刃。 倒不如我一刀解决了你。他笑眯眯地盯着斐玉尘,眼里满是兴奋的光。 斐玉尘一个气短,直接吐出一口血。血将白袍染红,整个人轻松了不少。他抬手一把拽住清远的手臂,劝道:我知你现在不信我,但清远,你想想,这么多年,我可曾亏待过你?你不妨好好听我说,听完再做决定如何? 泛着红光的短刃在手上转了一圈又一圈,清远垂着眼深深地看了斐玉尘一眼,目光从斐玉尘苍白的唇一路滑到染血的白袍上,神情似有所松动。 眼见如此,斐玉尘接着道:总归我灵力全失,废人一个,你还怕我使炸不成? 清远轻哼一声,冷言道:说吧,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