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芙以前是不问朝政的,一心想着武试跟拳脚功夫,如今身上每一处火辣辣的伤痛都在提醒她,什么叫做帝王无情。 陈府,成了弃子。 “她功夫极高,若是不打晕,你们恐难将人活着带走。”赵锦莉平时跟陈芙关系极差,但此时却公道的开口为她解释。 赵锦莉身上伤轻,也将手中的板凳腿扔在地上。 李衙役指挥身后衙役先将打手捆上,“捆结实些。” 然后她路过几人,直接走到谭柚面前朝谭柚行礼,“谭博士。” 也是凑近了,李衙役才看见谭柚脖颈一侧有伤,是被匕首擦着皮肉滑过,不深,浅浅一条线,但沁出了血。 谭柚皮肤白,正因为白,才显得这道血痕多么刺眼醒目。 别人伤的都是脸跟胳膊,以手臂跟腿为主,明显能看出打手的目的是打残她们。唯有对谭柚,是刀刀逼近命脉。 这一条红线,是打手离谭柚最近的一次,也是她险些得手的一次。 如果不是陈芙拎着板凳腿冲上来,谭柚的这道伤口,会更深一点。 “可需要属下派人去叫大夫?”李衙役看向几人。 现在也不是问怎么回事的时候,而是先处理伤口。 花青疼的龇牙咧嘴,站到谭柚身后。她也受了伤,但没陈芙严重。 陈芙几乎是不要命的近身搏斗,所以伤的最多。 谭柚走到陈芙面前,抬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臂,温声道:“回去吧。” 她也看向赵锦莉,“你们都先回去包扎伤口,这边的事情我来解释。” 陈芙眼神复杂地抬眸看谭柚,最后朝她僵硬地低了低头,带着手下四人走了。 赵锦莉本来是帮弟弟下来看女人的,谁知道碰到这事,于是朝谭柚行了一礼,然后—— 继续寻找安从凤的身影。 没办法,当姐姐的命就这么苦,尤其是当赵锦钰的姐姐,命更苦。 安从凤自然没走,这么热闹刺激的事情,她可不得留下来看看。尤其是今日国公府的嫡长女也在,安从凤还在心里盘算应该怎么才能让对方注意到自己。 刚才安从凤都在犹豫,要不要上前帮赵锦莉和谭柚制敌,后来略显犹豫,最终选择原地不动。 她才不去,这么凶险的时候,她自然要暂时避开,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,她再过去。 毕竟万一被误伤,亦或是伤了脸,都得不偿失。 权衡利弊后,安从凤选择不动。 直到这会儿京兆尹衙门的人来了,她才往前站两步,顺手扶起地上被撞倒的摊铺什么的,温声关心身边人有没有被误伤。 由于此时她过于出头,赵锦莉往路边一眼扫过去便能看见她。 两人视线对上,安从凤佯装一怔,随后走过来,朝赵锦莉行了一礼,态度端的是不卑不亢,“可是需要目击者?我全程都在,将事情看得清清楚楚,如果需要,我愿意出来作证。” 活像一个见义勇为的正义之士。 京兆尹府对于今天的事情是需要记录在册的,甚至会在事后出个阐述事情经过的公告,所以除了谭柚留下来说明,能有目击者愿意出来作证更好。 李衙役朝安从凤颔首,“请问您姓甚名谁,若是不方便说,我们便写佚名。” 安从凤笑,如春风拂面般轻柔,给人以“君子端方,温文和韵”的感觉,“学生安从凤,姓安,家国平安的安,名从凤。姓名而已,没什么不能说的。” 她道:“且今日之事,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出来作证,不过是顺手之劳。” 安从凤? 李衙役微微一愣,想起来了,“榜首解元?” “不才,正是在下。”安从凤行礼。 赵锦莉人在安从凤身边,见对方属实气质非凡,不像池中之鱼,心里开始打退堂鼓。 这么好的解元,还是别让弟弟糟蹋了吧…… 赵锦莉身为局内人,看到的是安从凤端正文雅的一面,那眼神宛如在看一颗上好的翡翠白菜,而二楼的自家弟弟跟她一比,就像是一只小猪崽,还是长着獠牙的小野猪。 这要是拱下去,这么好的白菜可就废了。 小野猪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,所以只挑糟糠吃,不挑好白菜祸祸。 赵锦莉实在不忍下手,最后只得冲安从凤微微颔首,然后转身回了酒楼。 安从凤,“???” 安从凤眼皮抽动,一脸茫然,心里直嘀咕。 哈,国公府未免也太眼高于顶了吧,她这么表现都入不了赵锦莉的眼? 安从凤忍下心头想法,先随衙役过去记录刚才的所见所闻。 做戏至少要做全套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