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思圆皱眉道:“皇上正年轻,怎可轻易说这话。” 司芸伸手朝前虚扶一把,“都起来起来,朕只是说说而已,你们怎么这么紧张。” “朕久在病重,难免有些消沉。嗐,不说了不说了。”司芸笑,“朕今日叫你们过来,当真是想着咱们一家叙叙旧。” 她甚至让赭石给吴思圆搬了个凳子。 司芸抿了口茶,慢悠悠说,“春闱明日开始,随后便是殿试,等三月份殿试结束后还有大选。” 提到大选,吴氏眼皮一跳,不动声色朝司芸跟吴思圆看过去。 他在宫中这么久了,说是对君后一位没有半分想法那是不可能的,哪怕后宫权力掌握在司牧手里,他也想当君后,而不是皇贵君。 因为只有君后的女儿,才能被封为太女。 只要将来桉桉继位,又有阿姐在旁边辅佐,司牧日后总归是要让权的,到时候,他便是后宫最大的赢家! 吴氏攥紧手指,果不其然听见司芸说,“但爱卿你也知道,朕跟吴氏多年情义,哪怕大选,他依旧是朕心尖尖上的人,何况我们之间还有桉桉呢。” “所以朕想着,封君后一事,是在大选之前,还是在大选之后呢?” 吴氏惊喜地睁圆眼睛,直直看向司芸。 司芸看向吴思圆。 吴思圆心里盘算,皇上只是打算封君后,而不是立太女,可能是权宜之计,堵一堵朝臣的口,也顺便敲打她,让她去安抚朝臣情绪。 从小半个月之前,朝臣就在催促司芸早点立太女,如今她三日没早朝,催促的折子更是如雪花般往养心殿飞。 司芸知道是吴思圆的手笔,今日才故意让赭石路过吴嘉悦庭院门口,随后又打算封吴氏为君后,安抚她的心。 可吴思圆要的,岂是一个君后之位? 她要司芸立司桉桉为太女,如此,将来司芸哪怕有个意外也无妨,至少司桉桉在呢。 可司芸明显觉得自己还没到那个地步,轻易不想交权。 两方都在互相试探,司芸今日说的每一句话,都不是随口一提,皆是探究。可吴思圆也不是个包子,没半点能力任由她拿捏。 司芸若是康健,吴思圆可能还有诸多顾忌,毕竟大选在即,谁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皇女出生,她唯有扒着皇上才行。 可如今司芸是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,膝下又只有司桉桉一人,司芸没有别的选择。 她要么将位置给她女儿,要么将位置给她弟弟,以司芸的性子,估计打死都不会选择后者。 所以吴思圆必须尽早盘算起来,让司芸早日立司桉桉为太女。 因为司芸病弱,给了吴思圆可操作的机会,这才有今天这个局面。 君弱,臣强。 这话不是没道理。 吴思圆面上忠厚老实,一心向着司芸,可维护的终究不过是她吴家的利益。她现在只希望,司芸病的越严重越好。 司芸这一病,真是帮了她大忙,给了吴思圆喘息的机会。 “臣以为……”吴思圆正要开口,就见外面又有宫侍快步进来,先是跟站在门内伺候的赭石说,随后由赭石过来传话。 他道:“皇上,长皇子来了。” 吴思圆眉头瞬间拧起,手搭在腿面上,不知道长皇子这时候过来做什么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