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三思想了想,道:“花天酒地吧,臣想造个大宅子,就在里面享乐,不出来。” 萧容毓点头,最终说:“也好。” 萧容毓是君王,可总有他做不到的事情。 傅三思不求名不求利不求权,他什么都有,又不怕死。 萧容毓留他不住,因为他什么都给不了他。 于是他又说,似乎在宽慰自己,“也好,你是该好好歇歇了。” 傅三思轻松道:“君上若是累了,找个时间去臣那呆几日也好。” 萧容毓说:“好。” 所以这场送别显的十分平静,傅三思没带几个人。 他如何孤身来京,就是如何回去的。 区别在于,这时候有无数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。 “君上,送到这吧。”傅三思道。 萧容毓觉得自己好像有好多话想说,但又什么都说不出,他只是说:“那,你保重。” 傅三思道:“君上亦是。” 他本已转头,又道:“国事虽然繁重,但君上还是要保重身体。” “好。” “深夜看书可要不得了,今时不同往日。” “好。” “天凉加衣,”他想了想,道:“君上这么多年身边也没有个知冷暖的人。” 萧容毓道:“都好。” 傅三思便转身。 他衣袂纷飞,在阳光下,绣衣亮闪闪的。 他道:“富贵不归乡,如绣衣夜行。” 他没回头,却笑着说:“臣谢君上。” 萧容毓开口,道:“好。” 傅三思这个人是很风流的,他死时也很年轻,很好看,是当年那个引得闺秀掷花的俊逸少年。 傅三思死后封侯,风光比生前尤甚。 傅三思终生未娶,实在是很遗憾的事情。 傅家离帝都太远,萧容毓未能赶上。 萧容毓朝东一拜,神色平淡的如往昔。 他缓步回了寝宫。 他看见了傅三思。 傅三思那时候年纪还很轻,性格也很狂妄。 他敢坐在萧容毓的寝殿外的树上,随手扔下树上的梨。 萧容毓抬头,问他:“你做什么?” 傅三思荡着两条腿一边啃着梨一边说:“好端端地要砍这个干嘛?春夏荫蔽乘凉,秋有梨吃,不是很好吗?” 梨树很久很久之前一个颇为荒唐的皇帝种的,萧容毓要砍也无可厚非,但因为傅三思这句话,他把树留下了。 他对史官也振振有词,“与其在这斤斤计较一些琐碎小事,不若想想如何让四海升平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