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不胖,可以凑合。 姜宛卿一点一点挤进被子里,开始盘算明天要做些什么。 成婚之后没过多久,风昭然便被贬谪出京,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。 风在夜空盘旋,发出倥偬声响。 姜宛卿忽然想起了上一世那些被贬谪的日子。 住破屋,啃野菜,大雪之夜,她和风昭然就是这样挤在一起取暖的。 就像两头无依的小兽,借着对方的体温度过难熬的严寒。 那时着实辛苦,却是她上一世最为自在的时光。 * 姜宛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。 醒来窗上已经大亮。 虽说新婚这几日风昭然不必去上朝,但他多年来天不亮便起,早已经是习惯。 今日居然和她一样睡到了这个时候。 两人几乎是差不多时候醒来,一睁眼就看见彼此挤在一个枕头上,近在咫尺,息息相闻。 风昭然的视线往下,首先看向自己的脖颈——原本被他枕着的胳脯不知何时搭到了他身上。 视线再往下到腰上,被子底下,那里明显拱出来一坨。 “……” 姜宛卿悄摸摸把手脚收了回来,“殿下,实不相瞒,妾身的睡相不大好。今夜殿下可以换一个人侍寝。” 风昭然没说话,手在被子里摸到一样东西,拿出来瞧了瞧。 蓬松暄松得很,还垂着四根带子。 姜宛卿:“!” 糟,显然是一夜睡着乱动弹,蹭下来的。 风昭然问:“这是什么?” “这是……护腰的东西。”姜宛卿道,“将它紧紧系在腰上睡觉,可以让腰肢纤细。” “太子妃是觉得孤不认得护膝?”风昭然声音凉凉的,“太子妃带着护膝来侍寝,是准备好了终夜长跪吗?” 姜宛卿起身下榻,在榻前跪下。 “殿下绝顶聪明,自然知道妾身只不过是一颗棋子,代替姐姐成为太子妃亦是身不由己。但妾身知道殿下与姐姐青梅竹马情深义重,若因此迁怒于妾身,也是妾身的命,妾身只能受着。” 风昭然看着她,眸子深黑,瞧不出有什么神情。 姜宛卿接着往下说道:“妾身在姜家只是一名庶女,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只能唤一声‘小娘’,却要唤他人的母亲为‘母亲’。嫁入东宫非妾身所愿,拆散殿下与姐姐的良缘亦非妾身所愿。有道是天佑有情人,殿下与姐姐情比金坚,定然有再续前缘的一日。到时妾身只求殿下放妾身离开京城,妾身绝不会再碍殿下的眼。” 她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,尤其还提到“唤他人为母亲”,风昭然多少会有点同病相怜,说不定就给她一条后路。 但风昭然只是在枕头以手撑着额角,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好一会儿,方道:“地上凉,起来吧。” 姜宛卿:“殿下……” “大婚已成,孤既然娶了你,你便安心当你的太子妃吧。” 风昭然道,“你先出去,孤要起床了。” 这可不是姜宛卿想要的答案,不过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,急不得。 她昨夜和衣而眠,此时离了热被窝,身上寒浸浸地,当即打了个喷嚏,连忙系上斗篷。 风昭然依旧躺在床上,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。 这可不大对劲。 太子殿下晚醒已然是破天荒了,怎么还赖起床来? “殿下不起身吗?”姜宛卿试探着问。 “孤还要再养一养神……” 风昭然说到这里,眉头倏地皱起。 那诡异的绞痛又来了。 姜宛卿注意到了:“殿下是不是不舒服?” “没有……” 一语未了,疼得更厉害了。 姜宛卿只见他的唇色好像都淡了不少,连忙道:“妾身这就让人传太医——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