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十分矜持而笃定,觉得自己看见了风昭然不变的深情——风昭然哪怕已经准备封姜宛卿为后,东宫里开着的依旧是绿萼。 “姐姐既然看见了,也就不用我说什么了,陛下的心思都在这棵树上了。” 姜宛卿道,“庆王暴戾,激起了民怨,朝中大臣对姐姐庆王妃的身份甚是介怀,陛下不得以才疏远姐姐。想来等到朝局安定,陛下帝位稳固,必然会迎姐姐入宫。” 姜元龄脸上有丝讶异:“……没想到妹妹倒是看得开。” 姜宛卿垂下眼睛:“我只不过是认命罢了。” 她认清了自己的命运,所以绝对不能再留在这宫里。 说到底还是骗人的本事不如风昭然,想到风昭然还想着怎么给她操办封后大典,但凯旋而归时宫里早没有她这个人了——姜宛卿便多少有点过意不去。 算了,送佛送到西,再送一程吧。 姜元龄来的时候还有一丝忐忑,离开的时候心满意足,高高地昂着头。 姜宛卿发了一会儿呆,养了一会儿神,让宫人去把宋延和宋晋夫请来。 宋延与宋晋夫一来从龙有功,二来风昭然要抬举姜宛卿母爱,封宋延为忠毅侯。 他本来要封宋晋夫为禁卫郎将,宋晋夫却谢绝了:“我好久没有押镖了,当了郎将还怎么跑江湖?” 对于宋晋夫来说,押不押镖倒是其次,在江湖中快意人生,当一位铲强扶弱的侠士才是生平所愿。 风昭然便赐了忠毅侯府三代世袭,宋家一举成为勋贵,自然有份参与大典,不过在大典后留宿在宫中值房,那是皇后娘娘特意给的恩典。 姜宛卿看着舅舅与表哥走进来。 为了观礼,两人皆是一身华服,尤其是宋延要按品着装,侯爷的忠梁冠比他束日的常顶着的一根檀木簪可要沉得多,走起路来脖颈僵得像是问别人借来的。 宋晋夫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,观礼的时候跟着礼部的号令,直接走了个同手同脚。 姜宛卿忍不住笑了。 他们才是她最亲的家人,无论她是什么样子,无论她身在何处,他们都会陪在她身边。 她挥退了左右,让宋延先卸了冠,也让宋晋夫宽了外袍,自己倚榻而坐,三个人松松散散地,聊起了接下来的安排。 这一聊就是半天,又到了服药的时候,宫人叩门进来送药。 姜宛卿如今喝药已经喝得麻木了,端起来就跟喝水似的喝完,问宋晋夫:“芙渠怎么样?” “好着呢,如今在给母亲打下手,她到底是官家小姐出身,不单识字,还会记账,有她在,母亲可轻松多了。” 芙渠发愿要跟着姜宛卿,服侍姜宛卿一辈子,所以姜宛卿没让芙渠跟着入宫,芙渠很是黯然神伤,觉得是自己不配。 其实是姜宛卿知道自己早晚要离宫,所以一开始便把她托付在宋家,拜托舅母,若是有合适的姻缘,不妨给芙渠留意。 只是芙渠无心嫁人,并且不肯吃闲饭,如今倒成了镖局里半个内当家,舅母辛苦一世,终于能清闲下来。 第二天,姜宛卿去了一趟铺子里找结香。 风昭然有过姚城的经验,安置起灾民来很有一手,京中已然安定如初,结香的铺子也重新热闹起来。 姜宛卿坐在楼上的雅间,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,听着结香嘹亮的嗓子招呼客人,四下里全是人间烟火,热汽腾腾。 她慢慢地喝了一杯酒。 现在的身体已经连一杯酒都受不住,喝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。 结香正捧着托盘进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