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烟灰,没接到,脏了裤子,即使在思绪如此烦乱的此刻,他也忙里偷闲地哎呦了一声。 “咱两好聚好散吧。以后你们公司有解决不了的事都可以来找我。”郑连山拍了拍陶华清的大腿,摆出了一点局长大人的款来,这在陶华清看来实在可恨,可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睛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:“你知道我是爱你的。” 郑连山并没有避开她的目光,他一切都了然,但也仅此而已,“即使钟玲知道了,提出离婚我也不会同意的。我也很喜欢你。一开始咱两不都说好了吗,不能干涉到对方,特别是我的家庭。” 陶华清是个好姑娘,年轻也漂亮,但是他不可能会为了他离婚,他怎么能舍得自己老婆孩子。这些一开始他就说清楚了。 郑连山站了起来,将自己的衬衫重新扣好,捞起床上的西装外套,这是要走了。陶华清一抬手拉住了他的胳膊,紧了紧五指,她想说一开始不那么说我们会在一块吗?这句话难道不就是个彼此的借口吗?然而终究没说出来,因为这话太掉价了,而且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事实。她的手被对方捋掉了,门关上了,她一动不动地坐着,直到房间里彻底暗下来。郑连山啊郑连山,真是人精,便宜也占了,人也睡了,现在拍拍屁股就要走人,而且道理全在他那一边。郑连山最后那句话还在耳边飘来荡去,听得她心痛不已,她陶华清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男人呢。她真是不甘心。 郑连山出了门就直奔机场,他现在仍是心下惶惶,一心只想赶紧回家。先前还火花四射的激情,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,连根毛也遍寻不着。他就像从一场梦境里忽然醒过来了一样,转眼间就大彻大悟了。一种非常后悔的心情油然而生,想他平日也算得上是谨言慎行的人了,竟然也会贪图一时的鱼水之欢,一时的新鲜刺激,他甚至觉得自己先前是被魇住了,唯有用英雄难过美人关能勉强安抚一下自己。 虽然之前也时时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婆,但是此刻这种心情尤为强烈。 ——你一个人在家干吗呢? ——这个点能干嘛?做饭呢。 ——哦……我,我没什么事,郑陆今天有没有打电话回家? ——没啊。待会再说吧,我锅里炒着菜呢。 ——哦,好。 郑妈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。 郑连山惶惶的心情终于稍稍稳了一点。此时很想跟郑陆打个电话,但是一时也不知能和儿子说点什么。看郑陆那个怒气冲天的样子,还是冷处理一下比较好。 他这边可以进行冷处理,陶承柏却无法命令自己对郑陆实行这一招。他也知道人在气头上的时候,最好是别去搭理,先放任对方去气个够,等对方冷静了再去讲道理。然而知道只是一回事罢了。 陶承柏将郑陆从酒店一口气连拖带抱地拽到了大街上,郑陆一个用力的推攘,陶承柏就势放了手。 “你干嘛护着她?”郑陆瞪着他,怒气从四面八方涌出来。陶承柏抬手想去摸他的头,被郑陆一扬手打飞了。 “我不是护着她,华清怎么着也是个女的,而且……”陶华清试图辩解。 “而且还是你姐姐是不是?女的怎么了,老子打得就是她,这个贱人我以后见一次打一次。”郑陆喊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。 “郑陆你别激动。”陶承柏心里着急,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。想上前去抱一抱,还没拉架子,郑陆就把身体侧到一边去了。 酒店在一条热闹的马路上。路上车来车往,各种灯光闪烁。两个人隔着一步远,呈一个九十度角地站着。 郑陆心里一阵阵难过,知道家里头这是要坏事了。老子老子在外面找小三偷情,儿子儿子在外面找男朋友搞基,一备齐地趁着假期在外头风流快活,把老妈一个人丢在家里孤单寂寞。那是他那个局长老爸诶,他一直最听老爸的话,觉得父亲除了喝醉了会变话篓子这一条外,其他方面都可堪称为做父亲的楷模。 在每个人的世界观里,总有几条坚不可摧的信念,比如有人会坚信好人最后总会有好报。在郑陆心里,郑连山无疑是一个有本事的男人,是一个好父亲,和母亲钟玲会一直相爱相守并陪伴在自己身边,这是从小就自然而然形成的想法,也是他作为一个儿子对这个家庭的信任和信念。真是想不到,父亲出轨这件事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震惊和打击。 而如今在这震惊和难过之余,又多了一份对陶承柏的气愤和不能谅解。 不知何时陶承柏将手扣到了郑陆的后脖子上,用四指去拨郑陆的腮帮子,想把他的脸转到自己这边来。 郑陆怔怔地,撇过头,转身走了。 两个人一前一后,沿着步行街慢慢走到头,到了站台,上了公交。郑陆身上没有钢镚,掏了一张纸币就往投币口塞,陶承柏跟在他后面上来面无表情地对司机说:一起的。 车上没有位置,郑陆拉着吊环站着,陶承柏跟着一直挤到他面前。郑陆耷着眼皮,利索地转了身,背对了他。 陶承柏抿了抿唇,把头探到他脸颊边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