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弦安又问:“那皇上会答应吗?” 梁戍大言不惭:“皇兄不管我这个,每年初一朝臣觐见,我都要气翻过去两个老头,他正嫌我麻烦碍眼,白鹤山庄收了我,算大功一件。” 柳弦安怀疑:“真的?” “真的。”梁戍看着他,态度真诚,“难道你觉得我不够讨嫌?” 柳弦安想起了三千世界里,那些被迫列队的贤者们,立刻点头,那确实有一点。 “所以,你得收我。”梁戍抱着人站起来,心满意足地往外走,“先去吃饭。” 柳弦安四下看看,奇怪地问:“远处是高副将吗,他为什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?” 梁戍完全不关心:“可能是吃错了什么药吧,不必理会。” 而高副将此时也很进退两难。 先前倒也罢了,现在自家王爷已经春风得意马蹄疾,那像这种两人摞在一起走路的场景,自己到底还能不能过去? 第69章 这次五彩会全由百姓自己举办, 东户一碗肉西户一壶酒的,统统摆在街道两旁的长条桌上,琳琅满目, 任人自取, 其中有一种酒酿玫瑰做的点心, 软糯香甜,柳弦安尤其喜欢, 但城里的小娃娃们也很喜欢,全部挤在摊子前,嚷嚷着要婆婆给自己挑块大的。 婆婆上了年纪, 眼花, 记不住事情, 更不认识什么骁王殿下不殿下, 见他人高马大挡着光,就打发到后头去排队,自己转着小火炉子慢慢烘烤。旁人看见这一幕, 吓了一跳,赶紧跑上前想要提醒婆婆,却被梁戍制止。 “无妨。”他笑道, “婆婆动作慢,我就在这里等。” 第一锅热腾腾的糕烤好, 很快就被小娃娃们哄抢一空,连渣都没给骁王殿下剩一块。柳弦安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等他,都等瞌睡了也没见人回来, 困得呵欠连天, 但周围偏偏人来人往,又没法睡, 便只好四处走动着醒神,顺便买了两块酸角糕,咬一口,险些酸掉牙。 “柳神医,柳神医!”旁边突然有人叫他,声音清脆,而后眼前就被递过一个拨浪鼓,上面绘满五彩的欢腾图样。柳弦安接到手中,还没来得及道谢,对方却已经咯咯笑着跑开了,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。梁戍刚拎着一包酒酿糕寻过来,就见到这一幕,于是酸不溜丢地站在旁边,“咳咳”两声,彰显地位。 柳弦安没理会这份彰显,只把那拨浪鼓递给他拿,自己擦干净手,用竹签扎起一块糕吃。梁戍咳了半天没得到回应,用一根手指勾住他的发带,不满道:“我才离开多长一点时间?” “我都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。”柳弦安小时候都对拨浪鼓没兴趣,长大了更别提,看也不愿多看一眼。倒是梁戍,拿在手里转了好几下,从颜色到手感再到声音,里里外外将毛病挑了个遍,堂堂大琰元帅,心眼堪比针尖。 柳弦安被吵得受不了,便扎起一块糕,塞进了他的嘴里,以求片刻清静。两人挤在一条窄路上慢慢走着,因为梁戍已经事先吩咐过,百姓不必拘礼,所以大家都只是笑着打招呼,又吆喝着前头的人往边上靠,好让王爷与柳神医先走。 至于柳神医具体叫什么,百姓一部分认为他叫柳弦安,因为骁王府的护卫就这么说,但另一部分却坚持他一定是顶着柳弦安名字的柳弦澈,理由也很充分——柳二公子是个全国出名的懒蛋啊,成天吃饭睡觉,写一写字都要闹自杀,哪里会出门看病?于是大家就为了这件事争来争去,争来争去,争不出结果,越争越糊涂。 柳弦安不大在意这些,只是对梁戍说:“倘若被上回策划绑架的那两人听到消息,以为大哥真的在怀贞城中,又跑来绑,结果却发现还是我。” “若肯自投罗网,倒是正好,省得将来还要去山里抓。”梁戍道,“不过根据阿月留下的讯息,刘畅似乎已经混得了他们充分的信任,凤小金的身体也有所好转,短期内应当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