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又扯出一个欠揍挑衅的笑。梁戍眉头微皱,一旁的护卫会意,抽出腰间软鞭,挥手就是一下。 血痕自身上绽开,那孩子痛得大喊起来,他的爹娘也着急地在人群里叫嚷,护卫抬手又是一鞭,这回是抽在地上,打得地皮飞溅,碎石乱飞,震得大人们都不敢再吭气了,只有孩子头还在破着嗓子喊:“你们大人,打我一个娃娃!” 高林被听笑了:“你今年多大?” 孩子头像是得了机会,大声叫嚷:“我才十岁!” “十岁?”梁戍看着他,“你到西北大营里看看,有的是牧民将七岁八岁的儿子送来,有些孩子瘦小得连马背都爬不上去,仍能在行军作战时扛起大包徒步跟随大军。他们出身穷苦,觉得能进军营,能有饭吃,有书念,有武练,就已经是最好的日子,所以努力勤奋,一个个都练得铁骨铮铮,知大义擅骑射,那才是大琰需要的好孩子。而西南物资丰饶吃穿不愁,没有边境动乱,没有白河泛滥,倒养出了你这么一个肥头大耳、不懂思辨的蠢货废物!” 孩子头被骂得目瞪口呆,气的胸腔起伏,又碍于身上的疼,不敢再叫嚷“邪神”,就只用眼睛狠狠瞪着柳弦安——他也是会挑的,现场一群人中,只有这个看着最面善软弱。但事实证明眼见真的未必为实,因为他很快就又挨了一鞭子,痛得哇哇乱叫,只哭道:“你们,你们怎么放着大人不去管?” “就是因为看你年幼,尚有药可救,王爷才愿意亲自管束。”高林道,“至于其余人,”他一边说着,转身扫了眼树下的村民们,“只长年龄,不长脑子的东西。西南生活安稳富足,边境贸易发达,你们想长寿,想发财,都有的是正路可走,却偏偏要信偏门。” “白福佛母普度众生!”有人叫嚷。 高林连堵他嘴的兴趣都没有,转身请示梁戍:“王爷,可要让官府将村民全部带走?” “尽快。”梁戍吩咐,“带回去之后,能劝回来、脑子还有救的就暂时关押,放到近处干几年苦役,仍一门心思求普度的,统统流放北境矿山。既然有力气在这里念咒,那也别浪费了这份力气。” “是!”高林命护卫带上信物,速速前往本地官府。这时人群仍在骚动,北境矿山,那或许是全大琰条件最艰苦的一座矿场,冬日大雪冰封,远在千里之外。有人哭嚷叫道:“我爹娘都已经六十岁了,他们没法走路,这和杀人有何区别?” 柳弦安道:“你爹娘方才能拄着拐杖跑来烧我,就不叫没法走路,顶多叫走得慢一些。” 高林“噗嗤”笑了出来,笑完又觉得这种场合应当严肃,便又清清嗓子,对那人皱眉道:“别说六十岁,就算六百岁,难道就能犯法而不惩?照我看,你爹娘比你多活了几十年,却依旧不辨是非,倒是应该判得更重才是。我家王爷从来不吃倚小卖小、倚老卖老这一招,若想轻判,唯一的出路就是配合朝廷调查,趁早将你们脑子里那见鬼的白福佛母清理干净,别再嚷嚷出来,脏了我家公子的耳朵!” 我家,公子。 梁戍觉得自己应该考虑给他涨点钱。 村民们有没有被骂清醒不好说,但至少是被骂安静了。 护卫们持刀守在四周,官府距离此处不算近,就算快马加鞭,应当也得等明日中午才会到。梁戍不愿让柳弦安继续待在这脏污诡异的村子里,便与他一起回到村外的树林中。 柳弦安问:“王爷不继续审他们?” 梁戍道:“不必,高林知道该问什么。” 柳弦安点点头,觉得有点肚子饿。 梁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,拢了一堆林中干柴点燃,又从马车里取出一块包好的烤肉,慢慢烘烤加热,道:“还真是万事都不耽误你的吃和睡。” “也有能耽误的。”柳弦安坐在他身边,也学样穿了一张烧饼烤。他的确在大多数时候,都能吃能睡,但也有几回为数不多的食不下咽、夜不安寝,全是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