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从军用布包里掏出一张大饼,只是今天多了份红烧肉,鲜香浓郁,猪肉炖得软烂,还没咬就在嘴里化开。 大饼蘸肉酱,别提多鲜美。 男人没舍得把肉一次性吃完,吃了一半,用盒子盖上,到了晚上又吃了一顿。 …… 虽说卧铺比硬卧舒服,可一坐就是三天三夜,再舒服也够呛。 趁着每次到一个站点,夫妻俩便带乔安下车在月台上溜达溜达,虽然仅仅这么几分钟的时间,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。 从黎安市到鞍城,整整一千公里的遥远路程,封闭在绿皮火车的这段日子里,大家似乎与世隔绝了一样,卧铺都待够呛更不用说硬座那边简直“人间炼狱”。 庆幸身边有儿子,有老公,有卧铺,还有钱能吃现炒的美食,这这日子,比火车上99%的大多数人舒服,知足吧。 不得不再次感叹徐海州买卧铺票的明智之举。 路上,徐海州顺便把家里亲戚朋友的情况详细乔露讲述了一遍,还给娘儿俩讲北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,有什么好吃的而南方没有的食物,最后讲起他的童年…… 火车轰隆轰隆向北走,气温越来越低,寒气压迫进入车厢时,身体忽然停止了摇晃。 再抬眼,伴随一缕青烟,鞍城站,终于到了! 大部队急切地涌向车厢门,乔露一家三口倒是不急,一切以安全为主,等前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,再扛上行李,手牵手一起下了车。 外面的空气是多么新鲜,可是,寒气侵袭,先忍不住打个颤。 寒风呼啸,冷空气沿着火车轨道往上钻,猛的往人脖子里灌。 深呼吸,整个人为之精神一振,差点被风吹倒窒息。 冷冷冷冷冷——北方的冷是物理攻击的冷,冷到身体可以立即变成冰块的冷! 除了冷,更多的是对陌生环境的新奇。 乔安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张望四周,站在火车站向两边眺望,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。 北方的一切,都与南方大不相同,快看这白茫茫的一片,看惯了南方的秀美阮丽,再看北方的粗犷与大气,脑袋都不够使了。 最明显的一点是建筑风格不同,南方雨水多,房子修建大多有尖尖的倾斜的屋顶,利于排水。而北方由于温度低,风沙大,房屋大多修建成平顶,便于保温。 再就是这漫天的雪地,望一眼都看不到头的白茫茫,多么叫人惊叹啊! 两位南方人瞬间化身没见过世面的“乡巴佬”,用力瞧着周遭的一切景象。 南方的冬天即使下雪,积雪顶多持续一天,且还是薄薄的一层。 但在鞍城,从天上掉下来的雪,是实打实的雪块,一团一团往下落,落在发顶,肩膀,脚面……居然不会像南方似的一下就消失,一块雪落下,能维持很久的形状,如果在室外站久了,渐渐的就会被大雪埋成雪人。 怪不得书本上教的,什么鹅毛大雪,从天上随便落下来一块雪,都跟鹅毛一样大! 本来坐车坐得乔露娘儿累得不行,见到这一“奇观”,不犯困也不犯累了,精神奕奕地从雪堆边走过。 走了好一会儿,终于走到出站口,可以近距离靠近那足有乔安膝盖高的雪堆了! “妈妈,我想摸。”冷得脖子都缩起来了,还想摸一摸雪。 话说乔露也心痒痒来着。 笑着,抬头望一眼徐海州,冲他眨了眨眼:“能摸不?” 漂亮的杏眼一眨,似撒娇,小孩子一样。 徐海州失笑,接过她手上行李扛上肩:“想摸就摸,别摸久了,小心着凉。” “哎呀,爸爸太好了。”乔露戏谑道。 “爸爸真好!”小家伙欢喜地上前抱了抱他 ,继而投入漫天的雪地里。 母子俩捏起了雪球,玩得不亦乐乎。 “安安,看,妈妈捏了个比你脑袋还大的雪球。” “妈妈你等一等,我马上捏一个比你脑袋还要大的雪球。” 雪球越捏越大,大到拿不动,得抱在怀里的程度。 乔露抬起大雪球,轻轻往儿子脑袋上放,顿时碎成了渣从他的发顶往下落。 乔安戴了厚实的针织围巾,雪花落下来没钻进脖子里 ,只从他的脸侧滑下。 愣了一下 ,雀跃地跳起来:“妈妈你蹲下,我也要给你戴雪球帽子!” 按说大人不该这么陪孩子玩雪,乔露偏偏要玩 ,还玩得起劲。 蹲下来,让小家伙把雪球轻轻放在她的脑袋上,然后看雪球碎成渣,哗啦一下满天星似的散开。 母子俩对视,望着对方脸上的白色雪渣,笑不停。 两人就这么闹着,嘻嘻哈哈,某位丈夫/父亲,就这么站在一旁看娘儿俩嬉闹,肩上、臂弯里,全是行李,脸上和瞳孔中 ,盛满宠溺的目光。 来往行人神色匆匆,无一不短暂驻足打量起这欢乐的一家三口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