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,连枕席都不是,实在不值得阿策挂念。” 凄冷的夜雨婆娑纷纷,寂静的苏家无声清清,苏题春回来时已经夜深,下人都睡了,堂屋中仍掌着明灯。 雷雨嘈杂,在积水的庭前砸出浪花,苏题春头戴斗笠,款步走向掌灯的厅堂。 “嫂娘” 嫂娘正点着蜡烛,蜡泪堆起圈圈不规则的高丘,也不知是换的第几根。 杨樱娘回眸,被蜡光熏花的眼睛急慌慌的眨了数下,在看清来人之后,又开始发红,“大人回来了。” 嫂娘从不叫她乳名,每次都尊称她大人,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在她嘴里,总是有着千斤重,深藏的情绪也很复杂,高兴又羞涩,担忧又难过 每次遭难,她还没怎么样,嫂娘就已经难过上了,叫大人时恳切又缠绵,若是不知情的,还以为是妇人在亲称自己的丈夫。 苏题春双膝跪地,朝她遥遥拜别,想想上次这般行礼,还是她十四岁回京的时候。 “春儿今夜离京,特拜别嫂娘。” 嫂娘站在桌子里侧,哽声泪流,深深凝望着她的脸,半响都不说话。 直到嫂娘手里帕子都哭湿了,她啜泣起身,“我给你收拾东西。” 秋夜寒,离别的涕声停了又起,嫂娘没惊动任何人,提灯送她到门外。 苏题春牵着马,身后包袱很沉,嫂娘好像是掏空了苏家,全部背在她身上。 “嫂娘回吧。” 杨樱娘再叁重复整理她一点不繁琐的衣领,泪眼笑着,“大人一路平安,樱娘会好好守着苏家,大人不必挂牵。” 嫂娘没有说让她回来的话,也不抱通信的念想。 苏题春忽而明白,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,并非是她想象的那般柔弱愚钝,她看事清晰,心如明镜,只是不愿点破。 苏题春驾马狂奔,连夜坐船出城。 寒雨透骨,河水乌黑阴冷,深不见底,她身披蓑衣划桨,船头挂着一盏灯笼,光芒在幽幽暗暗的夜里极为渺小。 雨线入水,涟漪波荡,苏题春回望着她付以心血的皇宫,心中五味杂陈,抑郁不能疏解。 富贵荣华,功丰厚利,春秋梦醒,终究都是一场空。 她拿着包袱上岸,刚穿越过芦苇荡,就看到一片火把通明,来人个个蒙面黑衣,察觉不妙的苏题春,立即原路折返,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狂妄的声音。 “苏题春,你连你嫂娘的都不要了?” 循声望去,黑衣人扯下面纱,竟然是聂宝心,她挥了挥手,只见被绑住手脚的嫂娘被人从马上扔进水沟里。 苏题春刚平复的杀意再次燃起,望着女人恶毒的嘴角,“你想怎么样?” “我不想怎么样,苏题春只要你死了,本宫一定不会为难这个寡妇。” 苏题春眯眼怒视着聂宝心,虽然猜到她绝非善类,但没想到竟如此的狂妄凶横,“你放了她。” “可以,不过你要先自缢才行。” “这是皇上的意思,还是娘娘个人的意思?” “哈哈,苏题春,枉你聪明一世,这回怎么反倒糊涂了?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活着回来?” 这话让苏题春惊然,皱眉,“麻烦娘娘说明白些。” “好,我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,你该不会以为皇上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