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敢跟我这么说话。” 泽沐冷漠扫她一眼:“我只效忠晏华大人以及王妃。” “你...”茵茵气不忿,但又不敢出言顶撞,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。 苏题春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,魂魄在痛苦地抽搐,泽沐迈步过去,蹲在她面前,故意抚摸她身上的银火色锁链,阴笑:“这个叫噬魂锁,它会越缠越紧,一点点喝掉你的灵魂。” 说完,噬魂锁像是得到号令,刺入肺腑的锁链猛地收紧,残忍地扯拽着她的心脏。 “啊...” 苏题春疼得几近昏厥,歪在地上,犹如死去。 她眼睛湿淋淋的,像沁水的黑玉,泽沐欣赏地看着,手指摩挲:“知道吗?这比起段西官给我的痛,根本不算什么。” 说着,泽沐从身后拿出一条阴寒锁链,一端是银钩,一端是枪锥,两头都锋利无比,茵茵见了都不禁胆寒噤声,朝后退避两步。 “你关押晏华大人,鬼不过是给你点教训,段西官就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,用这勾魂索刺穿我的脚根,险些就让我魂飞魄散,我所承受的痛,胜过你百倍有余。” 勾魂索是阴差的法器,专门对付那些奋死抵抗,逗留人间的鬼魂,可想而知有多么恶毒,当日他有冤不能伸,只能默默承受切肉之痛。 “放心,我不会让你魂飞魄散,你可是晏华大人看中的新娘。” 泽沐站起来,众百鬼都静若寒蝉,停止了嬉笑和狂嚎。 他发号施令道:“把她带回冥府,听候发落。” 声毕,一股强大的狂风吹的鬼魂惊号,段西官乘风而来,气势如虹将泽沐震出数丈远。 “段西官,你竟然敢来这里?”泽沐稍显诧异地压眉,凝视着黄衣男子。 段西官眼睫微微抬起,望着周围鸣厉狰叫的鬼魂,宽大的衣袖在风中乱舞,面无表情道:“我现在很后悔,留后忧患,当初就该杀了你。” 泽沐冷哼:“你我本属同宗,杀了我,你一定会遭天谴。” 段西官静静一笑,淬毒的眼睛似乎有万火攒动,冷冷地烧过自以为是的泽沐:“你师爷崔判见了我都得磕头,你也配跟我论同宗。” 泽沐瑟缩一下,不敢相信他说的话。 在他被迫成为段西官仆人的相处中,他刻意观察过段西官的本领。 会用他的勾魂索,会使得鬼魂惊悸逃散,又有让人万劫不复,不得超生的能力..泽沐思来想去,除了冥官之外,叁界之内,无人再有此本事。 段西官斜睨向倒地垂危的苏题春,那噬魂锁已经在吞噬她的灵魂,他面色阴沉,像是骤然变色的天,在酝酿着一场浩大的雷雨。 走过去,刚一触碰,段西官就遭到噬魂锁反噬,业火煅铸的锁链将他的手灼出焦黑,掌肉拧缩,苏题春痛叫不止。 “这噬魂锁已经喝饱了炼狱之火,你就算是大罗神仙,也不可能打得开。”茵茵得意地说。 段西官深望她,青筋在脸上鼓起,怒容阴鸷。 苏题春疼到五感全无,身体蜷缩成团,依稀间她好似听到孩童的诡笑声,她记得这个声音,是九骨鞭上的鬼婴。 瞬息之后,段西官袖中的九骨鞭一溜烟钻出来,她疼得灵魂震荡,恍恍惚惚,只听到滋滋声响,胸口的噬魂锁被生生抽离身体。 “啊——!” 这一声惨烈的撕叫,苏题春的嗓子都要破裂,之后便如绷断的琴弦,软缩倒地。 头回见到这么多鬼的九骨鞭极为兴奋,血性大起地凌空盘旋,上头的婴灵欢呼雀跃,诡异地扭着鬼头,两眼贼光锃亮。 百鬼闻声变色,纷纷惊恐,段西官不慌不慢地治好苏题春,将人扶靠在墙根坐稳。 “我一会就带娘子回家。” 男人手上有股焦味,苏题春余光落定,才发现他的手掌被噬魂锁烧的血肉模糊,细看能看到雪白的骨头。 段西官丝毫不在乎地转过身,断裂的噬魂锁被他拎在手上,犹如气绝身亡的毒蛇,虽然没有杀伤力,但足以令人头骨发寒。 “怎么会这样。”茵茵吓得魂不附体。 “茵茵,八百年的鬼姬,本是山林精怪,死后积怨成鬼,躲藏于此。”段西官平静地点名。 茵茵闻声变色,强装镇定道:“是又如何。” 刚犟完嘴,九骨鞭上发出一阵嘲笑,凌空看着她,鬼婴邪气地舔了舔锋利的牙尖,奶声奶气道:“我要跟精怪姐姐玩。” “我也要。” 鬼婴争先恐后地朝她冲去,趴在女人脸上、肩膀,然后张开满嘴尖牙,痛痛快快地咬了下去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