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绪低落,扣住我忙活的手:“绾绾,我日后若在遇见她,就尽力帮。” 我钻进他怀中,脸枕在他肩膀上,仿佛被无限暖意包裹。 冬季悄然来临,大约是第二场雪,雪花没入河水,万物俱静。 我有了冬生的骨肉,念及前叁个月胎像不稳,我就没急着告诉他。 这日他披霜挂雪地回来,我心疼的连忙把他拉到火盆前。 这里离医馆有十几里路,一路上风吹雪打,让他的手跟冰条差不多,我毫不犹豫把他的手掖在小衣里。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,捏着我的乳房就瞎揉起来。 我痒痒地缩了缩身子,推拒两下:“别,明早还要早起呢。” 冬生的嘴肉眼可见的撅了起来,我轻笑着翻身,心想这个做爹的人怎么这样小气。 股股勾人的胭脂香让我停了笑容,我抓过他的领口闻了闻,他衣下的心脏咚咚乱跳:“怎么了?” “哪来的胭脂?” “上..上回那个女子的。” “她还没好?” “好了,请我去喝酒,我婉拒好多次,她还是坚持。” 知恩图报是好事,但我也是妓子出身,自然明白那女子心中的小九九,冬生尚且年轻,尽管见过各色娇花,也难免不会跌倒花丛。 后来雪势收不住地下,冬生就改成了叁天回来一次,每次回来过夜也不再央着我作乐,而是闷头就睡。 他身上的香味愈来越浓,若非整日朝夕相处,根本不可能有会这么浓的味道。 后来我去打听,原来是那女子经常送饭到医馆。 “路上慢点。”我不哭不闹,照旧送他出门。 “回去吧。”他说完,便昂首阔步地离家。 我望着人在雪地里消失,终于忍不住哭起来。 真是天道好轮回,风水轮流转。以前我把安蔚然栓在胭脂楼里,从未想过有天自己会变成王珍。 河里结了厚厚的冰晶,阳光照在上面,显得如此纯净。 我坐在屋内等着冬生,他已经有十天没回来了。 花楼的姑娘都是狐媚,勾人的本领堪称一绝,那都是老鸨调教出来的。 我原本也是会的,从良之后,就不再用那些下叁流的招式,免得让冬生联想起什么不好的过往来。 只是我忘了,世上不止一个我狐狸。 而男人本性,便是偷腥。 好容易等一天冬生回来,我只当是他是厌了那些女人,终于浪子回头知道回家了。 但没成想,他喝得酩酊大醉,刚进屋就嚎啕大哭起来,嘴里骂骂咧咧道:“绾绾,我让人给骗了,那女人不是好东西,我对她掏心掏肺,她转头就跟其他男人走了,还把我赶出来...” 这种戏码在花楼里屡见不鲜,过去不知有多少男人为了我这样死去活来,可如今换成了冬生,让我痛得心肺都快炸了。 “绾绾,那女人承诺与我远走高飞的,可她变了卦...”他恨得捶胸顿足,躺在地上不起来。 我满腔酸楚,把他抱在怀里,不知道是在安慰他,还是在安慰自己:“没关系,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 冬生在我怀里哭了一整夜,他从没为了我哭成这样。 次日,雪又开始下起来,冬生睁眼后,面无表情地说:“我回医馆了。” 我来不及跟他说有身孕的事,他就已经消失在小屋前,那快刀般的步伐,决绝又无情。 当时我心想,没关系,反正人家都不要他了,始终都是要回来的。 我所料不差,冬生每日都回来,但每次都是醉醺醺的,嘴里鼓鼓囊囊,一直念叨着其他女人的名字。 我听到这些只能暗暗抹泪,期盼着肚子里的孩子早日落地,有了后,冬生就会定心了。 这天深夜,冬生被村民抬着送回来,他喝得太多了,整个人又红又烫。 “水...水...” “好好,我这就给你烧水去,冬生你等我。” 河里的冰厚实的很,我用木头往下狠杵也破不开,无奈,我只能到旁边找大点的石头。 我已经有叁个月身孕,因为旁边没人看顾,不管干什么我都尽量小心翼翼,免得出事了无人知晓。 “渴...好渴..水..” 我听得越发着急,脚一踩空,直接滑进了冰河。 只听噗通一声,冰破了。 水从我嘴里灌进去,然后从鼻腔到咽肺。 我无力地求救,而房中的冬生还在叫着其他女人的名字。 彻骨的冬夜,我慢慢沉入河底,头顶的水面逐渐结冰,等第二日的阳光洒落时,已经又是一层厚厚冰凝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