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安妤喝了口茶,继续道:“念高中那会儿我跟他不熟,也不太了解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,但是在首都相遇以来,我发现他比同龄人更为急功近利。 明明才刚大一,他就已经开始疯狂的接项目,与市面上不同的企业接洽往来,没日没夜的拉关系攒资源。” “我当时在想,陆沉家境优渥,他那么拼命,应该不是为了钱。” 说到这里,谢安妤嗓子有些哽住,“直到有一次我和同学出去逛街,无意间在饭店里遇到了陆沉,当时他陪一桌人喝酒,喝到在走廊里吐。” 姜书杳收回视线,拧着眉看向她。 谢安妤干涩的笑了笑,“你也不敢相信吧,堂堂理科状元,会低微落魄到那种地步。” 姜书杳不知道谢安妤给她说这些有什么目的,但往往冗长的开场白过后,迎接她的会是一条条令人无法拒绝的要求。 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,两人的谈话,前后算起来不足五分钟。 她从始至终只在默默的听,没有接话,确切来讲,对于刚才谢安妤口中所说陆沉经历的种种,远不足以引起她内心多大的触动。 谢安妤起身走到她旁边,转过头一同看向对面咖啡馆,“后来我才从高中同学口中得知,陆校长坐实贪污受贿,涉及金额巨大,被学校撤职的当晚,因为酒驾上高速发生了车祸,经抢救无效当夜死亡。” 陆沉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,受不了打击当场晕倒,后来病情恶化,仅仅每月的护工费和住院治疗就要五万。 一夜间,陆沉的人生几乎跌至谷底。 生活的重担,还有失去亲人的痛苦,短短半年就将他折磨地不成人形。 后来他一点点振作起来,人前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,可那双眼睛里,早已不复年少时的清明磊落。 遭遇那样的家境巨变,没有人还能做到保持初心,坚持那一文不值的道德原则。 所以从一定程度来讲,谢安妤并不觉得关于陆沉走后门卖专利这种事有什么可耻的。 但她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。 姜书杳还没从陆校长的事里回过神,紧接着又听谢安妤道:“加密系统的事,陆沉只是被人利用,我请求你们给他一次机会,别把他逼到绝境,他已经一无所有,再也经不起打击了。” 与此同时,咖啡馆里陆沉似乎也变得激动起来,反观坐在沙发上的裴衍,侧脸冷漠,看不出什么情绪,不过熟知他的人,知道他内心并不如表面看得那样平静。 姜书杳眼睛不离对面,拿话问谢安妤:“背后跟陆沉合作的是谁?” 谢安妤摇头:“我不知道,今天无意间听到他和一个神秘人通话,对方应该是个程序高手,说要追踪什么邮件地址,听陆沉的意思,似乎那个系统里不止有漏洞,还有其他不能见光的东西,具体是什么我无从判断。” 可毫无疑问,偏偏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,阴差阳错被裴衍发现。 如果她猜的没错,那封匿名邮件,也是裴衍的手笔。 他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公布出去,而是事先发邮件警告陆沉,让陆沉在决赛上当着众人的面,主动解除与赞助商的合作。 谢安妤可以理解为,裴衍并没有打算将事情抖出去,只是想要陆沉一个态度。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较量,不一定要把谁置于死地,对手心甘情愿的臣服,才是最大的胜利。 但她了解陆沉,即便按照裴衍的意思解除了与企业合作,然而想真正让他低头认命,绝不可能。 陆沉那样骄傲的人,不会轻易告诉别人他家里的事,更不会显露出自己内心世界的脆弱与劣势,他只会继续带着面具,一条黑路走到死。 谢安妤算是未雨绸缪,把姜书杳约到这里,起码可以尽自己所能替陆沉争取最后的希望。 其实她猜对了陆沉,却错估了另一个人。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,姜书杳保持同一个姿势站了很久,动了动手指,才发现僵硬的有些麻木。 她转身面朝谢安妤,神色还算平静,“我左右不了裴衍的决定,他认为正确的事,我会无条件地支持。” 谢安妤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:“姜书杳,你到底有没有心!” 她还想说什么,被姜书杳打断:“我相信裴衍,不会去为难一个有心悔改的人,可你心里应该清楚,陆沉和裴衍的谈话,真的会有结果吗?” 第227章 醋意 “每个人都会有人生低谷,但这并不能成为他走上歪路的理由。” 姜书杳拿起椅子上的包,“比起陆沉,你还算清醒理智,以后你好好引导他,通过正当途径赚到的钱,才能问心无愧,不会受人把柄。” 谢安妤听完,顿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