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的太阳实在太大了,何青跟着走了一段,就觉得要晒黑了。 虽然这个可能基本没有,何青也不会被晒黑,但她还是不想还这么露天走着。 于是心神一动,眼前正行走着的车厢壁的铁皮突然响起一阵水波般的波纹,一圈又一圈,仿佛从中心处向外面蔓延出一个大洞。而坐在车里头的两个人此刻竟没有半丝察觉,她满意的笑了笑,跨步坐了进去。 陈工是真的疼的厉害。或许不只是疼,还有他对于自身处境的绝望。 干了这么多年活了,腰上是什么样子他能不清楚吗?自己今天这问题倘若解决了便好,一旦解决不了,自己一家老小可该怎么过活呀?帝都生活压力那么大,没有足够的经济来源,家里成绩突出的女儿,又该怎么全心全意的奋斗? 这么一想,腰上的疼痛仿佛更加剧烈了,刚毅如他,此刻也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。 他这腰伤发的突然,一群大老爷们儿急急忙忙要把他送到医院,因此此刻货车车厢里空空荡荡,连块垫子都没给铺上。只是用了几个包装纸箱压平,就把陈工安置在上头。 车厢底板硬硬的,一路上又因为频繁遇到减速带而有些颠簸,人躺在上边,当真是格外销魂。 陈工本就有伤,此刻躺在那里,只觉得车子每次震动,连带的他的腰也更加刺痛了。于是微微用力将胳膊抬了起来,招呼坐在一旁的马振涛:“小马,来,让我借个力气,我想坐起来。” 腰部有伤的人,这时候是不能随意将他搀扶起来的,只能靠他自己动。 马振涛此刻已经没有了惊慌的表情,只是听话的往前蹲坐着,接着身子一动不动,只把胳膊给了陈工。 陈工一把抓住他的手,一咬牙,身子一抬,就想借着这股子力气慢慢的坐起来。 而在这时,却听马振涛说道:“陈工你瞧,之前你还劝我不要太急功冒进,好好学些扎扎实实的维修本领。可如今呢,你的维修本领倒是挺扎实,可这一进了医院,我估计后半辈子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两码事,空有擒龙技,又有什么用呢?” 车厢里没有别人,他说起话来就毫无顾忌。 而陈工此刻,刚刚才拽住他的手腕借力,想要慢慢坐起来。 然而正全神贯注间,却闻听自己的半个徒弟说起话来竟是这副德性,不由心头又气又怒,手一松,就差点倒了回去。 而在这时,一只有力的手掌却突然伸出来,一把又将他的手腕拽住,下坠的身子被这样急刹拉住,不可避免的将力度作用在腰上。 此刻,这可怜的中年男人本就受伤的腰,又发出一声恐怖的“卡吧”声,疼痛更加剧烈了。 一瞬间,那汗水唰唰淌下,就连陈工的眼睛都糊的看不清了,此刻却听小马气定神闲的说道:“陈工,你那么气干什么?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?” 陈工能不气吗? 他是有着老派思想的人,马振涛刚进来时没什么学历,也没有足够的维修经验,是从学徒开始就由他一步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