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耳里。 果不其然,姜淮一句“阳戏是什么”还没问出口,二楼叁楼住着游客的房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扭动着门锁的开门声,她来不及交代,匆匆披了件衣服就小跑着出去。 门“咚”一下被随手带上,向野维持着的半坐着起身的姿势,那一句没得到任何回应的话好像还含在嘴里,咀嚼出一抹酸涩的滋味。 他隐忍地闭了闭眼。 这些年都过来了,人好不容易困在身边了,现在又是何苦呢。 向野你啊,再忍一忍吧… 男人一把拽过姜淮用来盖小肚子的空调毯,团巴两下锁在怀里,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她的味道。 从一个入侵者到被接纳,再被标识般地染上痕迹、气味。 不行啊,忍不了了。 廊道里和一楼店厅内都是揉着眼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出来的房客,张芹在人群中轻声喊了声“姜姐”,站到她身后去,朝同样神色有些慌张的狄轩使了个眼色。 出于叁人意料的,年轻房客们脸上没有被吵醒的不耐,一个个糊着眼睛拼命睁大:“老板娘,外面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啊?” 姜淮看了一眼张芹,对方收到暗示垫着脚眯着眼看了一眼街上:“是巴代扎的酬神仪式,还傩愿。” 众人眼中泛起迷茫:“巴代扎?那是什么?” “苗语,意思是客巫师。苗族人坚信巴代扎带上傩面具唱傩愿戏,能与世间万物,与鬼神沟通,娱人纳吉唱阳戏,酬神驱邪唱阴戏。…算是一种…祈福仪式吧。”一直默不作声的狄轩看了眼为首戴着面具和银饰披挂,缠着缠头围上围裙扮作“先锋”的苗人,突然开口。 游客们兴奋起来,显然对这类民族风格浓厚的事物有极大兴趣:“小哥,咱能看看去不?” 狄轩点点头:“当地人遇上叁病两痛,叁灾六难,以为是鬼神作祟的时候就会向傩愿菩萨许愿,讨神灵庇佑,在喜庆之日再唱还傩戏。真的是大喜事,不光主家高兴,也好叫些人热闹热闹,沾沾喜气。” 几个年轻人一听就呆不住了,回房嚷着要换衣服去看还傩愿,迎面险些撞上下楼的向野,都是晚间喝酒见过的熟面孔,多少能看出些鼓手小哥和老板娘之间不寻常的暧昧,调笑着捉弄姜淮:“老板娘,你男朋友来咯。” 多余的解释毫无意义,姜淮尴尬地回笑,也没开口反驳。 “怎么回事?” 姜淮装模作样地在大夏天理着衣领,无处安放的手多系了颗扣子做借口,也不看向野:“都嚷着要去看什么傩戏呢。” 她也是顶着一头鸟窝,长发盘着一个潦草的丸子头摇摇欲坠,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抖动,掉落些碎发窝在后脖颈处——那里有一个淡淡的吻痕,是昨晚姜淮娇声呵斥,不肯他继续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时,向野故意挺腰猛捣,趁着对方失神的时候偷偷留下的。 阴郁了一晚上的心情稍稍松懈:“走吧,我们也去看看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