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水香结成的界域犹在,池煦也像是不曾动弹过的样子,依旧盘坐在原处消化药力。倒是乐令之前留下的丹药又被他吃了几粒,脸上身上翻卷的皮肉都重新恢复光洁,或有内伤还未平复,看气色也已不太要紧了。 乐令一踏入那片界域,他就立刻警醒过来,微微抬头,目光顺着乐令头顶一直滤到脚底:“你一人对付那鬼物,不曾吃亏吧?可把她彻底杀灭了?若有什么问题,还是我跟你一同走一趟,两人之力总能大一些。” 池煦似乎有些急迫,说着话便站起身来,一步跨到乐令面前,按住他的脉门探看体内是否有暗伤。乐令身上并没什么伤,只是被玄阙老祖的话搅乱了一池春水,心至今还跳得有些急促,便不愿叫他知道。 池煦的手还未落到那只腕子上,他便先从法宝囊里取了朱绂的尸身扔在地上:“方才我令宋崇明自爆金丹,炸断了此女的肉身,也将她的元婴炸成两半,又引了九鬼天魔共同啃噬那些残存元婴,总算将后患除去。这具尸身我也带来了,师兄看看是否有可用到的地方。” 池煦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尸块,神识扫过,犹能隐隐查觉其下蕴含的死气。但此时朱绂只余肉身,连元神也不存,就算将她的身份和与宋崇明的关系都告诉朱陵真君,只怕他看在明性峰洞渊真君的面上,也会想法遮掩此事。若再有人从这女修扯到宋崇明,详查起其死因来,秦师弟杀人之事却不好再瞒。洞渊真君一向护短,明性峰的人对乐令又下过几回杀手…… 池煦神色越发冷冽,挥手将尸体化去,起身说道:“我陪你去把宋崇明的尸身处理好,免得有人追溯其死因,查出你的不是来。” 乐令推托不得,只好随他去了。那里倒是还有些血肉碎块,云铮则是早已隐去了,除了地上一些痕迹,也看不出什么来。池煦却还觉着那些血块碎沫碍眼,取了一枚雷丸扔到地上,将半片山谷炸成一处深塘,看着那溪水将池塘填满,才算安心。处理罢了这些痕迹,却又问乐令:“你莫怪师兄啰嗦,你接下任务时是说要捉一只白尾狻猊,回去怎么交待?还是我带你去山里再寻一只,也好把话圆了。” 乐令正要找借口出门,帮湛墨转生为人。既然池煦提到狻猊之事,他就毫不犹豫地用了:“北山也未必有那东西,我去外头寻寻吧。之前我听宋崇明说,他这趟出来是借了寻找谭毅的名头,且出来的日子不短了,云师叔那里一时半刻也不会想到他是死在这么近的地方。有师兄在门中替我探听消息,我身在外头,是走是留也自由些,省得一头就撞进别人的陷井中。” 池煦也想透了这一点,越发怜惜他,低叹一声:“罢了,你愿意怎样便怎样吧,我先去把其他地方也收拾一下,别留下什么破绽,叫人看出宋崇明曾来过这里。”他又从怀中掏出几张传声符放到乐令手中,切切叮嘱:“这符保密极好,不是外头那些东西可比。有什么需要我做的,只管以此物传声。” 池煦倒真是个可以依靠的人,若是在罗浮更说得上话些就更好了。乐令想到朱陵真君做掌门后的境况,同样感慨了一阵,收下那几张符纸后便与他道别,转身往文举州飞去。 离开那座山谷数十里外,空中便有一丝熟悉的气息传来,眨眼便将乐令全身上下裹住。在他身边不远处,也悠然化现出一道人影,嘴角微翘,低头看着他。 乐令的心紧着跳了一阵,看着玄阙那双温柔得似乎不像看待弟子的眼眸,不知不觉便垂下眼闪躲起来。玄阙老祖却不肯就这么轻轻放过,抬起他的脸问道:“怎么,见了我就不会说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