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几分怨气禀报:“师尊,外头怕是出事了,那些下一代弟子都像中了邪一样往栖逸峰跑。我去拦他们时,那些人竟敢攻击我,而且死了之后模样都十诡异,就像是脓水一样,一下子就烂了化了!” 昆诸登即想到他方才的心血来潮上,把徒弟叫了起来问道:“余森呢?我方才叫他去看栖逸峰那天劫是何人召来,他可有所回报?” 支远迷惑地摇了摇头:“弟子不知,还没看到他回来。”他眼睛亮了一亮,连忙问道:“师尊是说这乱象都是正在栖逸峰渡劫那人引起的?乐令私自引人入万骨山,还包庇那人祸乱本门,请师尊以大局为重,让弟子去查清此事,捉住背后推手之人!” 支远对乐令的偏见由来已久,只是从前身份悬殊,轮不到他说话;如今乐令虽又回来了,却是声誉尽毁,又带来了这样大的麻烦,他简直迫不及待就要让师父往外赶人了。 想当初他入幽藏时,玄阙老祖还未飞升,当时便宠乐令宠得过头。连正经的大弟子昆诸和旁人的待遇都没大差别,唯有乐令当时就能独占一峰,三五不时还要住进藏神殿,叫玄阙老祖宠得不像样子。几百年前被修为年纪都差得多的后辈杀了,大大丢了本门的面子,那座栖逸峰竟还只归属他一人,好好的洞天福地,自己这个掌教的关门弟子竟无缘踏足。 昆诸淡淡扫了他一眼,那张麻木不仁的脸衬着目中厉色显得格外吓人。镇住了徒弟之后才严厉地吩咐道:“不可莽撞!乐师弟不会弄出这种事来,死了的那个弟子在哪,我亲自去看一眼。去唤你大师兄来,叫他去看看栖逸峰那人是谁!” 漫天劫云不知何时消散,昆诸师徒却仍是各怀心事,不能像头上天空一样放晴。那死去的弟子就在隐元峰下,昆诸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手段必是与魔修相关,那度婴劫的是正道修士,弄不出这种东西来。 他的脚步悠然踏入一地脓血中,精致的淡青鞋面与雪青长袍却是一尘不染,唯有指尖上粘了一点暗红血迹,姆指与食指之间捏着一小团非清非浊、介于有质与无质之间的异物。 那是阴魄的味道,却又带了几分浅淡的信仰愿力,落在他指尖上,就想往他皮肤下钻。 昆诸试着将一点真炁透入其中,却发现真炁透入后被完全吞噬,那东西却是发生了些少变化,与困在周围的魔气同化,几乎阻拦不住地向他手指里扎去。这绝不是乐令能弄出来的东西,也不是他所知的任何门派或散修的手段,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幽藏? 不,不对。 这类似阴魄的东西虽然来得莫名其妙,那信仰愿力的味道却是有些熟悉,仿佛多少年前,他曾在一个低阶弟子身上感觉到过。以这种手段收集法力,将来失去信仰时也会同时失去修为,实在靠不住,所以幽藏一向不提倡此法。但像那种没有师父带领的弟子,用些上不得台盘的手段,他也不会特意去管,却不想如今有人把这手段用到了他幽藏宗的弟子身上…… 他用力捻碎了那枚真种,脚下漫起一片白云,往栖逸峰方向走去。这件事里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,从栖逸峰有正道修士渡劫到乐令与卢江要杀刘承祯,到乐令叫自己派人助他杀刘承祯,然后就有弟子化为脓血,体内还有吸取信仰愿力之物…… 乐令是不可能有问题的,那么问题就是出在那个第二代弟子身上了。方才掐算出的结果似乎一点点清晰,脚下白云飞不负他的心急,几个呼吸之间便到了乐令洞府之外。洞府大门敞开,里头也是空无一人,但洞中残留着的道修气息却是明明白白地昭示了,他的师弟这些日子果然私下藏了人。而门外不远处,被天雷击碎灼化的岩石时证明,这人渡劫离开没有多久。 师尊千辛万苦让乐令复活,还把他弄回幽藏,这小子竟然私下藏了个正道修士,在他眼皮底下过起了小日子!昆诸深深唾弃了师弟朝三暮四、水性杨花的行径,探出神识察探他们两人的下落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