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詹公子,你这回一定要救救我老杨啊!”杨老四一进门,噗通就给詹公子跪下并磕起头来。 詹衡熠被杨老四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不悦地皱起眉道:“何事需要如此惊慌?你先起来再说。” “是,公子。”杨老四依言爬起身,豁然看见榴花在座,一张老脸顿时红到了耳朵后面,讪讪地说道:“丫头,你也在啊。” 榴花笑着道:“我这跟詹公子刚说完油坊地基的事。大叔,你家里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吗?” “我老杨是流年不利,犯了太岁。”杨老四哭丧着脸,把今儿来的原因一五一十说了出来。 原来,之前屋子塌了那位主家叫章大河,是在镇上开当铺的,属于有头有脸的一类人物,他有个表姨的闺女嫁给了县太爷做三房。 因着这层裙带关系,章大河跟县太爷称兄道弟,常有来往。 他家塌的屋子是两间厢房,里头也没人住,重新修起来,顶天花费个二三十俩银子。 事发后,杨老四和章大河协商赔偿的问题,想着出双倍的银子总行了吧,结果章大河一口咬定整个宅子都有隐患,要杨老四拿五百俩银子出来另起座宅子。 杨老四这些年虽攒了些家底,可五百俩银子对他来说,得把自己的宅子卖了才够,他如何肯依。 章大河索赔不成,就告到了县太爷那里。 就在刚才,县衙来人传话,让杨老四两日后去衙门里应讯。 杨老四知道章大河是仗着跟县太爷是亲戚,想趁火打劫,讹自己一把,这官司毫无胜算。 情急之中,想到目前的东家詹大公子是从州城而来,人面广阔,若是他肯帮忙,说不定就会有转机。 詹衡熠听杨老四道明来意,默声不语,双眸里闪过一丝厌烦。 他不想帮杨老四,不是没那个能力,而是不屑于因为此等小事,去跟一个七品县令低声下气。 杨老四摸爬打滚多年,岂会不懂得察言观色,瞅见詹衡熠不开声,便已知他心中所想,噗通又跪了下去,“恳请东家救救我一家老小,往后我老杨当牛做马,任凭公子差遣。” 詹衡熠眸色泛寒,沉静半响,冷冷开口:“为此等小事,让我去向小小县令低头,折损我詹家颜面,杨头,不觉得你的面子太大了些吗?” 杨老四自知所求有些过分,可为家人今后的生活打算,忙伏身下去哀求:“老杨我知道是强人所难,可为了家中妻儿老小不至于流落街头,只能拼着老脸来求东家,恳请东家出手相助,老杨下半辈子任由东家驱使。”说着,又磕头不止。 詹衡熠剑眉微拧,思忖片刻后,神色渐缓:“罢了,两日后我就随你去县衙走一趟,搬出我詹家的名号来一用,若能镇得住便皆大欢喜,倘若那县令不肯卖这个面子,我再另想办法。” 杨老四闻言大喜,“咚”地又是一个响头,“多谢东家,有东家你出面,那章大河肯定不敢再嚣张。” 詹衡熠抬手示意杨老四起身,淡淡道:“一切等到县衙大堂再说吧。” 杨老四起身,恭敬地站立一旁。 这时,一旁的榴花开声问杨老四;“大叔,我听金宝说那家的屋子倒得挺奇怪,到底是怎么个奇怪法?” 杨老四回想了下,叹气道:“别家得宅子都好好地,偏这个章大河家的邪门。塌的那两间屋子,其他三面基脚都是好好的,唯有那一边的整条下馅。” “下馅了多深?”榴花追问道。 “有一两尺吧” 榴花听了,眉心拧得紧紧,琢磨着地基下陷的可能性。 詹衡熠看见榴花沉思,星眸一转,笑问道:“榴花小妹可是找出了地基下陷的原因?” 榴花闻言,淡然一笑:“地基下沉的原因无非那几种,至于具体是何,还得现场勘查过才能知晓。” 杨老四听得此言,心头一动,忙道:“丫头,你若有法子,就帮帮大叔吧!大叔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,绝对会念着你的好。” 其实他也不确定榴花会有办法,只是抱着病急乱投医的想法,这事能跟章大河私下解决为最好,毕竟公堂那个地方,平民百姓不到万不得已,是不愿踏进去的。 榴花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