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进了屋,陶氏先去泡茶,茶叶正是榴花上次送来的绿雪,她也一直留着没舍得喝。 绿茶解腻,配甜的糕点倒是正好。 两人边品尝糕点边聊天,榴花把这一个多月的生活经历说给陶氏听,最后说到了詹衡熠处治章大河与一众地痞的事。 陶氏听完这段,颇为肯定的点头道:“如此说来,这座油坊的东家倒是个做大事的人。” “姑,你也认为他做的对呀!”榴花惊诧道。 陶氏摇头笑道:“单以这件事很难论断对与不对,不过倒是可以看出此人心思缜密,行事周全,当狠的地方狠,当善时又一点都不吝啬银钱,但凡能成大事的人皆是如此。” 榴花道:“可那也太狠了吧,几十条人命说杀就杀了,就算是犯了法也应该审讯过再定罪论处啊!” “你年纪还小,涉世未深,这世界上的许多事都未曾见识到。”陶氏神色凝重,语气也严肃起来,“世道险恶,莫说是这几十条人命,就是再多,只要权势足够,杀了也就杀了。咱们普通老百姓的命,在权贵眼里就跟地上的蚂蚁一样。” 榴花听完沉默了,这里的社会制度跟前世不一样,底层人士的性命或许真如草芥一般低贱,任人践踏。 陶氏见榴花不做声,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她,赶忙另寻个轻松的话题来说。 榴花从隔壁院回到家,陶有贵已经回来了,约莫是听曹氏说了银子的事,闺女长闺女短的叫得亲热。 吃中饭时,曹氏还真杀了鸡,鸡腿榴花和陶天宝一人一个。 一百两银子就换来个鸡腿的待遇,榴花心里很是忿忿不平。 饭桌上,陶有贵说出了银子的用途,不买田不买地,等入了秋就送陶天宝去镇上的学堂念书,陶家祖上没出过读书人,如今家里有了钱,怎么也得培养个读书人出来光耀门楣。 榴花瞅着缺了牙却还在死命啃鸡腿的陶天宝,心想:就你这宝贝儿子念书能念出名堂来才有鬼了,白白浪费银子而已。但又一想,陶天宝去了镇上念书,家里没有这个祸害耳根就清净许多,胃口顿时变好。 日子恢复了平淡和宁静,又是赤日炎炎的天气,榴花跟其他村人一样,除了摇着蒲扇在阴凉处躲暑,还真找不出别的事来消遣。 家里有了银子,陶有贵和曹氏虽然没往外声张,可出去凑堆扯闲话时,背挺了,嗓门也比以往要亮堂,满面红光,看起来像家里有什么喜事似的。 陶有贵和曹氏自然是说没有的,只是没过两天倒真传来了一件喜讯。 大闺女雪花怀上第三胎了,不过喜讯是托人带来的,雪花和她男人李福根并未亲自前来报喜。 雪花就嫁在隔壁李家村,前两胎生的都是闺女,公婆和男人皆很是不喜,怀第三胎,连报喜都懒得来,托人带个口信了事。 “李家的人也太过分了,咱们雪花又不是不能生,都给他们家怀上第三胎了,连报喜都不来,就托人传个口信算怎么回事。”曹氏想起自个前面连生三个闺女所受的委屈,对大闺女雪花的处境气愤不已。 陶有贵脸上没什么表情,不紧不慢道:“这也是没法子的事,大丫头自个肚子不争气,遭婆家慢待,咱们说来说去也占不上理,等她这胎生出儿子,一切就好说了。” “不行,我得瞧瞧大丫头去。”曹氏风风火火的进屋,把藏起来没给陶天宝吃的糕点翻出来,和家里攒的鸡蛋全部一起放进竹篮,准备去李家村。 “娘,我也去我也去。”榴花跟了上去,闲着没事,想着去走个亲戚也是好的。 雪花她只在正月里见过一次,是三姐妹里性子最软和的一个,属于受了委屈也不跟别人说的那种。 榴花要去,曹氏也不反对,反正李家村就六七里地,快去快回,不碍什么事。 母女俩出了村,大步流星往李家村赶。 李家村和陶家村的环境差不多,家家户户也是靠种几亩田和一块油茶山过日子。 雪花男人排行老幺,家里还有个哥哥,没分家,一大家子住在一起。 到了李家,雪花正在院里洗衣裳,两个闺女蹲在地上玩泥巴。 “娘,小妹,你们怎么来了?”雪花看见曹氏和榴花从外头进来,赶忙站起身甩干手上的水迎了上来。 “儿媳妇怀了身子,往娘家报喜就托人传个口信,我是来问问他们老李家,还有谁家是这样办事的。”曹氏站在院里眼睛往周围扫了一圈,没看见有人出来,不由上了火,“李福根人呢?是不是心亏,躲着不敢出来见我这个丈母娘?” “今天福根二姑过大寿,公公婆婆和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