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过年越来越近,陶家人也开始为搬家做起准备。 腊月十八,是个好日子。 榴花通知矿上提前两天停工,并给工人们发放工钱和年底福利,让他们早些回家过年。 工人们领完东西,全都高高兴兴地走了,原本纷杂喧闹的矿场寂静了下来。 榴花让曹氏的大哥和三个儿子将工人宿舍仔细检查过一遍,才和他们一起回去搬家。 家里还在收拾,一应家具镇上那边早就置办齐全,这边的也有年头了,陶家人准备搬走之后让村里人来看,有用得上的就拿走,用不上的待明年拆屋子再处理。 因此,搬家就简单许多。 陶氏今天也过来帮忙了,这会正和曹氏在屋里收拾衣裳,两人一面做事一面说话。 “隔墙住了这么些年,你们一搬走,往后我串门都没个去处了。”陶氏的言语里全是不舍。 曹氏听见,放下手正在叠的衣裳想了下,道:“你干脆也搬去镇上住得了,省得衡陵他来回的跑。” 陶氏摇了摇头,道:“我在这住惯了,懒得搬,等过两年衡陵成亲的时候再看吧!” 曹氏接话道:“也是,万一衡陵他中了状元,你就要跟着去京城住了,这时候挪地方确实划不来。” 陶氏笑道:“状元又不是大白菜,是随随便便就能拣一个回家的嘛!” 曹氏道:“都没拣过怎知拣不着,衡陵没准就真拣着呢!” 说笑一气,继续收拾,衣裳被褥一样样叠好放进箱笼或是用布打包起来,只等榴花他们来了就搬。 院门口停了几辆驴车牛车,是村里人赶来帮着运东西的,旁边还围着一些来瞧热闹的人。 陶有贵在门外接受村人的恭维奉承,一身缎子衣裳,头上戴着顶厚棉帽,与人说话时,双手还是在抄在袖中,怎么看都不似个老爷。 采绿也在房内收拾她和榴花的物品,搬去镇上两人就不用再住同一间屋子了。 未几,榴花等人从矿上回来了,大伙一齐动手把东西一件件往车上搬。 曹氏的三个侄子动作麻利,大件的全由他们承包了,其他人只拿些轻巧的物件就行。 需要搬走的东西并不多,又没什么沉重之物,不多时就全部整齐码到了车上。 陶家几人上车后邀请周围的村人后日去镇上吃入伙酒,村人皆表示一定到。 曹氏的大哥和侄子也跟车走了,到那边还需帮忙归置。 榴花也没亏待他们,发完工钱福利,又另外包了红包,足够他们在乡下盖新屋子给冬生娶媳妇的。 在众多的欢送声中,陶家人挥别乡亲们,随着车轱辘的滚动,逐渐远去。 到了镇上的新家,众人又忙着把东西往里搬。 后院正屋三间,中间是起居室,由陶有贵两口子带着天宝住。 东厢两间,榴花跟采绿一人一间,西厢用来做客房。 忙碌一整天,终于在新家安顿好了。 曹氏的大哥和侄子搬完就走了,他们要先回曹家坝,后天跟曹家其他人一起再过来吃入伙酒。 然而,也就是在这天,苏雅茹派来打探消息的人业已回到了州城。 婆子将那人带到苏雅茹面前,详细汇报打探到的消息。 苏雅茹遣退伺候的其他下人,只留贴身婆子在屋内才开始问话。 “小人查到榴花姑娘并不是她的近亲,只是毗邻而居的一个族人,祖上五代都没什么关系。她回乡后与亲人已经决裂,十多年来从无来往,深居简出,甚是本分。”那人低着头说道。 苏雅茹听后神色平静地问道:“她的儿子呢?” 那人回道:“在黄泥镇的一间书院里读书,性情孤僻,不喜与人来往。” 最紧要的两件事问清楚,苏雅茹吩咐婆子给了打赏,然后挥手让那人退下。 “小姐,我就说那贱人翻不出什么浪儿来吧,是你多虑了。”婆子揭开茶盏的盖子,双手托着轻轻递到主子面前。 “这事关系到的东西太多,我不能不小心一些。”苏雅茹面上的神色并未轻松,将茶盏端在手中想了想,皱眉道:“将那么贵重的簪子送给没什么关系的邻人,贱人到底在想什么?” 婆子道:“估计她是看榴花姑娘发达了,想巴结一下。不然这么多年都没送,偏等榴花姑娘成了矿主才送?” “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。”苏雅茹暂时也分析不出更多的理由,便认同了婆子的话。 婆子懂得主子的心思,趁机宽慰道:“放心吧,小姐。那贱人从前在府里都没斗得过你去,如今在外边,她还能翻了天不成。” “小心驶得万年船,谨慎一些总没错。”苏雅茹啜了一口茶,又叮嘱婆子道:“我让你找人打探消息的事,千万不可让老爷和公子知道,记住了吗?” “奴婢明白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