榴花将勘探计划书拟写出来后,连同中秋礼一起,派达叔送往州城。 陆家不缺金银,中秋礼只是一些茶油板鸭,风干野鸡野兔之类的土产。陆知府才升了官,特别注重官声,为避免落人官商勾结的口实,节礼越轻越好。 风物土产不值几个钱,陆夫人却喜欢,尤其对茶油板鸭赞不绝口。 中秋过后,一场新雨落下,秋风瑟瑟,一夜之间就将秋换成了清冷的模样。 秋露成寒。 寒露这日,一个风尘仆仆的媒婆叩响了陶家的宅门。 曹氏本已放弃替采绿寻个如意郎君的念头,可一听到媒婆是来给采绿提亲的,又欢天喜地把媒婆请进来,客客气气招呼着。 “不是我夸口,这任家在陵州城里可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,数一数二不敢说,最起码也是中等偏上。任公子又生得一表人才,相貌堂堂,城里多少人家的姑娘眼睛都盯着呢!可任公子偏偏对采绿姑娘一见钟情,朝思暮想的。詹家摆满月酒那天,任公子在园子里与采绿姑娘相遇,当即视为天人,第二天就让人满世界打听,好不容易才得到你家的住址。任公子性子急,心急火燎地找到我,求我来说媒。”媒婆一开场就死命夸任公子,然后用帕子掩住嘴吃吃地笑。 曹氏这几年打过交道的媒婆多,知道从媒婆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能信三分,遂顺着媒婆的话说道:“听你这样说,这任公子倒真是个不错的人选。不过话说回来,采绿虽是我收的义女,可我是拿她当亲闺女待了,给人当小可不干。” “嗨,你们是什么人家我还能不知道?哪能让你家姑娘给人做妾,任公子今年才及冠,尚未婚娶,采绿姑娘嫁过去,是正儿八经的少夫人。”媒婆一甩帕子,拍胸脯保证。 曹氏听到这里有了几分满意,又问任公子兄弟姐妹多不多,家里有没有纳妾的习惯等等。 媒婆面色有些尴尬,可一转念,纸包不住火,而且陶家也不是好得罪的,唯有实话实说方为上策。 想到此,她诚恳道:“陶夫人,小妇人不敢瞒你。任公子的娘并非是正室,大房那边还有一子二女。” 听到任公子是庶子,曹氏就不肯乐意了,脸也垮了下来。 媒婆赶忙又道:“任公子的娘虽是妾室,可大房身子骨不行,常年卧病在床,如今内宅一应事务,都是任公子的娘在打点。大房一走,少不得要扶正,任公子一样是嫡子。” 曹氏一听,又觉得可行了,琢磨了一会,道:“儿女婚事虽说是由父母做主,可我家姑娘的亲事,还得她们自个点头才行。采绿同不同意,等她回来,我问过才知。” 媒婆忙不迭点头,笑道:“你家姑娘非是一般女子所比得了的,这规矩自然也要有所不同。那我就先告辞了,明儿再来听信。” “行。你慢走。”曹氏点头,然后喊婆子送媒婆出去。 媒婆谢过,起身欢喜地跟着婆子走了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