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,我有话。”原桃开口,视线扫过左右。 羊夫人领会其意,当即挥退侍人,并令关闭房门。 “什么事,说吧,是二公子为难?” 原桃摇摇头,一字一句转述郅玄的话,担忧道:“母亲,二公子是恼怒莺吗?” 羊夫人抬手,示意她噤声,沉思片刻,突然低笑出声。 “母亲?” “这可是份不小的人情,难怪人言灯下黑。是我小看了密氏,好,好得很!” 原桃被羊夫人的样子惊住,嗫嚅着不敢开口。 羊夫人止住笑声,命人去召原莺。 “言我要为她裁新衣,让她快些过来。伺候她的人,一同跟来的看好,留下的一个也不许漏,全都围起来。做得机灵些,不要被外人察觉。” 侍人领命,当即下去安排。 羊夫人重新拿起羊皓的书信,在榻边细读。 灯光映在她的颊上,神态温婉一如往日。偶尔抬眸,眼底浮现的冷意却令人无比心惊。 第六章 原莺不安地坐在原桃身边,广袖遮挡下,双手紧紧攥在一起,指甲边缘嵌入掌心,留下月牙状的红痕。 原桃揽住妹妹的肩,感受到轻微颤抖,想要安慰她,遇到羊夫人严厉的目光,到嘴边的话终究咽了回去。 羊夫人一声令下,服侍原莺的人全被拿下,殿门尽数关闭,将居处隔绝成为一方小世界,杜绝窥测的目光。 “行杖。” 毫无起伏的声音在殿内响起,声调不高,仍如惊雷一般,令被拿住的婢仆脸色骤变,无不惊骇欲绝。 数名健壮的侍人早有准备,将五花大绑的婢仆拖到殿前。其中既有侍奉原莺多年的婢女侍人,也有自她降生就陪伴身侧的乳母。 所有人都被堵住嘴,想求饶都做不到。 殿前有备好的草席,铺在雪地上,隔绝不了彻骨的寒冷,只有阴气森森。 侍人两两就位,手持一人高的木杖,杖上包裹石皮,落下时能轻松击碎人的骨头。 婢仆双手被反绑,嘴被堵住,求生的欲望让他们拼命挣扎。原莺的乳母翻滚到一侧,蜷伏起身体不断磕头,额头和脸颊被草席割伤,流出鲜红的血。 原莺见状不忍,开口想要求情:“母亲,此事……” 不等她说完,原桃连忙拉住她,用力对她摇头。见她依旧执拗,恨不能捂住她的嘴,以免让她激怒母亲。 “让她说。”羊夫人没有让侍人立即动手,目光转向姐妹俩,掠过原桃担忧的面容,落在原莺既惊且怕,偏又带着一丝不服的脸上,“我倒是想听听,她能说出些什么。” 原莺俏脸涨红,视线在羊夫人和乳母之间来回,在后者恳求的目光下,终于鼓起勇气开口:“母亲,杖刑太重,他们罪不致此。” “罪不致此?”羊夫人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,没有发怒,反而笑出声音。 原莺不解,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。 原桃担忧更甚,她十分清楚,妹妹彻底惹恼了母亲。 “好一个罪不致此!我自诩聪明,万没想到竟生下这样一个愚蠢之极的女儿!”羊夫人止住笑声,示意原莺靠近。 原桃试图求情:“母亲,妹妹还小。” “我知道,所以我才要教她。”羊夫人见原莺迟迟不动,甚至还想躲到原桃身后,直接一把拽过她,两指钳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头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