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排成长龙,占据整条长街。 城外的甲士自天未亮就集结,遵照命令等待国君驾临。 冷风席卷,雪花落满肩头,始终无一人擅自移动。若非口鼻处凝出的白雾,俨然是万尊立在雪中的雕像。 终于,城门处传来车轮声,城头兵卒在女墙架起铜角,四人撑起,一人吹响。 苍凉的号角声响彻西都城内,直冲茫茫天际。 城门大开,国君车驾最先驶出,万名甲士手握长戟,同时单膝跪地,动作整齐划一,铠甲的碰撞声汇成一股洪流。 甲士无一人出声,目送国君前行,旋即在命令下起身,自行分为两条长龙,护卫国君一路向东,继而转道北上。 郅玄坐在车内,目睹此情此景,震撼之情溢于言表。 记忆中,国君最后一次出征,他还是稚童,未能出城一睹军容军威。这次会猎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西原国的军队。 这些甲士是从上军和下军临时抽调,无论密氏、羊氏还是栾氏,均未拿出最精锐的力量。可以想见,三军齐聚,精锐尽出,又将是何等震撼人心的景象。 惊叹之余,郅玄想到自己目前掌握的资源,不禁想要叹气。 蚍蜉撼树? 虽不精确却不远矣。 他并未灰心。 没人能一口气吃成胖子,相比当世绝大多数人,他已经是站在金字塔上层。 明太祖一只破碗开局,照样走上人生巅峰。他的开局何止好上千倍。遇到点挫折就丧气,不是他为人处世的风格。若随时随地都能轻易放弃,遇到强大的对手就不敢上前,他上辈子早被踩进泥里。 对手越强越该逆流而上。 时间、地位他都不缺,资源同样可以补充,奋力拼上一把,鹿死谁手尚未可知。 队伍一路前行,离西都城越远,景象越是荒凉。 城附近尚能看到一些村落,行出百里之外,再难见到人烟。偶尔经过氏族封地,也因大雪覆盖只能见到白茫茫一片,袅袅升起的炊烟早被吹散。 相比人烟稀少,雪原中多见野兽。 远处传来狼嚎虎啸,头顶是穿过雪幕的苍鹰,辽阔天地之间,兽群奔腾,万人的队伍犹显得渺小。 探路的甲士归来,禀报前方发现鹿群,数量极为庞大。 “鹿后有狼,数过百。” 这么多的野狼,很可能不是一群。 雪原中危险重重,狼、虎和熊随处可见,队伍不可能中途改道。 事情上禀国君,西原侯直接下令,依照原定路线前进,遇到鹿群便猎鹿,遇到狼群便杀狼。 万名甲士,加上运送粮秣的庶人、奴仆和奴隶,将鹿群和狼群全部猎杀也非不可能。 郅玄坐在车内,手里抱着特意令匠人打制的手炉,听侍人上报,获悉国君的命令,想了想,下令手下甲士不许轻易离开大部队。 “如君上有令,你们可同去。若无命令,不可擅自行动。违者重罚。” 对于郅玄的决定,从领地出来的属民没有意见,国人不提,庶人、奴仆和奴隶还暗暗松了口气。唯独西原侯给他的二十名甲士心存不满,个别还表现在脸上。 郅玄并不在意。 打定主意闷头发展,自然要韬光养晦。不该出的风头不要出。 以他目前手头的力量,冲上去能做什么?最大的可能是好处没捞到多少,反倒让有心人看在眼里,对他生出更多关注和戒备。 密武就在前方的战车里,还有羊皓,以及态度不甚明了的范绪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