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成祝祷。 仪式结束,火光也恰好燃尽。 高近两米的柴堆轰然坍塌,化为大量漆黑的焦炭散落在草地上,依旧冒着烟气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的味道,久久不散。 两国的巫陆续退下,号角声又起,伴着隆隆的鼓声,西原侯和北安侯擎起双臂,遥相对拜,完成仪式最后一道程序。 至此,本次会猎方才彻底结束。 两国大军在鼓角声中启程,驾车者熟练地操控缰绳,驭使战马调转方向,牵引战车调头。 甲士在号令声中转向,脚步出现短暂的杂乱,很快又驱于统一。 役夫和奴隶推动满载的大车,驱赶成群的牛羊。侥幸存活的戎狄跟在队伍最后,手上依旧捆着绳子,脸上多出一枚黑色的印记,代表他们属于哪个氏族,成为哪家的奴隶。 北安国大军转道向东,西原国队伍则向西行。 比起来时,队伍中多出不少战利品和奴隶,在调动时难免拖延,等到前军走出郊地,后方的戎狄和羊群尚未行出百米。 郅玄战车跟在国君车后,属于他的一百二十名甲士护卫在战车左右,另有役夫和奴隶携带战利品,其中既有属于郅玄的,也有甲士们凭战功所得。 沿途之上,目光所及不再是皑皑白雪,而是遍地翠绿,充满生机。 不远处的小土丘旁,几只旱獭直立起身体,警惕这支庞大的队伍。 距离旱獭不远,一群鹿正悠闲吃草。听到旱獭发出的警报声,迅速抬起头,下一刻就四散奔逃。 原来是几只觅食的狐狸,因换毛使得皮毛斑驳,此刻正低着头,仔细搜寻藏匿的田鼠和野兔。 郅玄坐在车内,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。 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,和冬日里的空旷荒凉截然不同,完全是天壤之别。 午后时分,天空落下小雨,风也变得有些冷。大军冒雨前行,无论西原侯还是卿大夫,都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。 道路因雨水变得泥泞,一辆车的车轮陷入泥里,驾车者挥动缰绳,奴隶在车后用力推,方才将车身推出泥坑。跟在后面的车辆愈发小心,才没有发生类似的情况。 郅玄靠在车内,身下是柔软厚实的兽皮,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,有些昏昏欲睡。 困意涌上来,郅玄连打两个哈欠。 今天起得太早,强撑着完成仪式,踏上归途心情放松,疲惫感和困意一同涌上,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。 “来人。” 忍着睡意,郅玄召来侍人,命其留意西原侯和密武羊皓的车驾,有事立即唤醒他。 “谨慎些,莫要引起注意。”郅玄道。 “喏!” 侍人正色应诺,和其他几人分派任务,各自盯着一辆车,确保不错过目标的一举一动。 事情安排妥当,郅玄放下车帘,打着哈欠躺下,翻过身,枕着叠起来的兽皮,很快就睡了过去。 大军一路前行,穿过茫茫旷野,中途经过几块氏族的田地,有奴隶在田中翻土,挖深田边的沟渠,正为春耕忙碌。 临近傍晚,郅玄终于睡醒,掀开车帘望去,发现大军正过一片林地。林地后就是大片属于国君的公田。 公田由人王赏赐给诸侯和氏族,国君也可再赐卿大夫。依其性质,无论产出多少,每年都要向中都缴纳定额的税,也就是“贡”。 早些年,贡必须是粮,五谷均可。 随着时间过去,因各个诸侯国的情况,贡的要求逐渐发生改变,粮食出产不足,可以替换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