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几天,郅玄陆续收到氏族来信,主要是询问新军之事,同时也在试探他和西原侯目前的关系。 上一次朝会,因为建立新军之事,父子俩意见相左,虽未撕破脸,关系也变得紧张。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西原侯和公子玄不睦。对氏族来说,这算不上一件坏事。父子俩不和,反倒对卿大夫们有利,新军的建成就是实例。 冷淡一段时日之后,西原侯突然召见郅玄,目的为何,众人不免猜测。 若父子俩重归于好,亦或从最开始就是一场戏,他们送出的资源,郅玄可就不是那么好拿了。 看出氏族们的担心,郅玄终于弄清了西原侯的意图。 原来又是一个大坑! “还是没经验。”郅玄放下竹简,捏了捏额角,叹息一声。 他本以为自己看穿了西原侯的企图,结果没想到,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幌子,最终目的还是要在他和氏族之间埋钉子。 甭管两人当面说了什么,只要他被召见,传出父子俩相谈甚欢的话,必然会引来猜测。 说两人关系不好? 不好会留他吃饭,还送他十个美人? 百口莫辩! 想到这里,郅玄不禁咬牙,握拳敲在桌上。 渣爹,妥妥地渣爹! 坑起儿子来半点不见手软! 奈何圈套踩进去,如今后悔也没用。费了一番脑筋,郅玄才写好回信,交代府令立刻派人送出去。 收信人是否相信他的说辞,不是他能控制。 不相信也无妨,大家是利益交换,他保证做到承诺,对方总不能马上翻脸,把人和物资要回去。 至于西原侯,郅玄也想得很明白,不和归不和,面子必须维持。 若是哪天他真的跳起来杀父篡位,第一个拍死他的必然是这些氏族。就是这么矛盾别扭不讲道理,神仙来了也没辙。 不过,西原侯的算计也着实让他生气。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,坑儿子坑习惯了,随手就来怎么行! 既然对方先动手,就别怪他不讲武德。 面子维持是一回事,给自己出气就是另一回事。索性玩一把大的,能刮多少是多少,不让渣爹好生肉疼一回誓不罢休! “来人!” 郅玄一声令下,府令迅速行动起来,全府的侍人被调动,关于公子玄仁善之言广为流传。 每到饭点,热气腾腾的食物就会从府内送出,沿途飘散饭菜香味。 粟饭和热汤分发下去,数个机灵的侍人混到人群中,一边和众人套近乎,一边传扬迁往郅地的好处。 “真有那么好?”一个新来的庶人道。 “那是当然!公子玄英武仁善,岂会诓骗我等!”不用侍人回答,早先来干活的人就给出答案。 随着口口相传,跟随郅玄去封地,开荒三年不交赋,五年半赋的消息迅速传开。有侍人和决心迁移的庶人鼓动,更多人开始动心。 当日回到家中,不少人和家人商量,想要举家迁走。 “真要走,这里的田不种了?”听到丈夫的话,女人不太情愿。 “为何不走?”男人抹去脸上的汗水,将分到的粟交给妻子,口中道,“邻家有了奴隶,明年不会再雇我耕种。靠城外那些薄田,种不出多少粮食,还要交赋,怎能养活全家?” 妻子打开口袋,抓起一把粟米,看着米粒从指缝间滑过,没有几粒沙子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