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族十分风光,一位叔祖父曾担任国君戎右,护卫国君出生入死,屡次立下战功。 当时的密氏、羊氏刚刚崭露头角,三人出身的牛氏占据六卿之二,还曾同范氏分庭抗礼。 可惜好景不长,随着郅玄祖父去世,现任西原侯继承国君之位,朝中卿大夫开始重新洗牌。加上牛氏内部青黄不接,没有像样的家族子弟,导致六卿之位被夺走,家族也不断败落。 若不是西原侯遇刺失去军权,难保牛氏不会步上有余氏后尘,消失在西原国的版图上。 郅玄了解过牛氏的家族起落,不太明白,为何西原侯要将这三个人安排给自己。 难不成是想让他们迁怒,在封地给自己使绊子? 换成以前或许可行,如今满朝皆知他们父子不和,这步棋明显走废了。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,三人究竟心思如何还不好下定论,反正今后日子还长,慢慢观察就是。 十名下大夫之后,管辖郅地的县大夫和邑大夫也出城来迎。 郅玄连日赶路,无法好好休息,已是疲惫交加。碍于礼仪,仍要打起精神谨慎应对。 这是他在郅县的第一次亮相,必须表现有礼,不能出任何差错。否则的话,难保有人不会借机做文章。 “臣请公子入城!”县大夫恭声道。 这句话乍一听没问题,深思其意,却让郅玄微微眯起双眼。 请? 这是将自己当成主人,而郅玄成了客人。 是故意还是一时口误? 凝视马车前的县大夫,察觉对方的恭敬背后竟还带着试探,郅玄不由得翘了翘嘴角。 有意思。 府令跟在马车旁,听到这句话,同样意识到不对,看向县大夫的目光十分不善。 在场的甲士未必觉察,从西都城来的下大夫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。郅地的邑大夫似未料到有这般场面,都有些惴惴不安。 许久没听到郅玄的回应,县大夫仍是眼观鼻鼻观心,一派沉稳,没有半点心虚。 郅玄可以肯定对方不是口误,百分百就是在试探自己。 或许此人的确忠于梁夫人,但十多年过去,难保人心不变。此前有国君的人手牵制,他或许还会谨慎小心。在西原侯把人撤走,他独掌一地,会否将郅地视为自己的囊中物?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,但谁敢保证真相绝非如此? 郅玄上下打量着县大夫,心中猜测西原侯把人手调走,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? 以他的政治手腕,未必不可能。 若真是这样,所谓的良心发现就成了笑话。自始至终,这位国君对他的正夫人不存半分善意,连对方留给儿子的人手都能算计利用。 “公子,请入城。”县大夫再次开口,姿态比之前更为恭敬,却连臣都不说了。 郅玄没有发作,也没有发作的必要,而是笑着让对方起来,旋即下令入城。 他既然来了,就该让这里的人知道郅地的主人是谁。以前如何他不管,以后这里的一切全都要按照他的规矩来。 仁善和铁腕并不矛盾。 必要的强硬和铁血会让世人清楚,他既然能从西原侯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五千人,面对不知深浅的挑衅就绝不会心慈手软! 离开西都城时,郅玄的计划是开荒生产,尽可能在封地扩大粮食种植规模。 现如今,这场突来的试探让他明白,想要在封地内说一不二,将各项计划推行下去,他还有不少拦路虎需要扫清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