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人衣着古怪,大多面黄肌瘦、貌似是野人。 侍人和甲士不能十分确信。 比起他们认知中的野人,这群人有很大不同。尤其是被抬在木架上的老人,灰白的头发十分稀疏,却在头顶梳了发髻,撇开身上的兽皮,怎么看都像是国人装束。 两只队伍靠近,邑大夫走上前,向甲士和侍人出示一枚破损的玉,并向两人讲明遇到这群人的经过。 “两人携玉和陶入村,遇人就言要为公子牛马。”邑大夫说到这里,招手让背着藤筐的芒靠近,掀开盖在藤筐上的草席,露出装在里面的东西,“他们还有青铜器!” 看到藤筐中的物件,侍人和甲士均神情严肃。 青铜器珍贵,尤其是眼前这几件,明显是氏族之物,连国人都未必能用。 这些人是什么身份? “他们口称能制陶器,还能铸造青铜器。我让人收了他们的武器,带他们来见公子。” 邑大夫三言两语说明事情经过,还将收上来的武器递给甲士。 比起精美的陶器和青铜器,这些武器就显得粗制滥造,主要以木头、石头、野兽的牙齿和腿骨为原料,在石头上打磨锋利,再用藤蔓和干草捆绑。 甲士握住一柄石斧,试了试重量,就递还给一旁的庶人。 “公子正在城内,随我来。” 邑大夫下令整理队伍,跟在甲士身后入城。侍人则先一步返回,将事情禀报郅玄。 一行人走进城内,引来众多围观。 街边的属民纷纷停下脚步,好奇大量这两百多人。不明白为何要让这群野人进城,还是由甲士和邑大夫带领。 “看样子不像是逃犯。” “为何让他们入城?” “莫非是抓捕的奴隶?” “不像,没捆绳子。” 属民议论纷纷,被议论的对象则低着头,显得十分局促。 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名老人,这些人中的大部分自出生就生活在山谷,很少接触外边的世界,远远望一眼村庄就是极限,哪里见过城池,更不用说进到城内。 即使是老人,看到如此整洁的街道和房屋,对比记忆中的都城也是震惊不已。 藏在山谷中几十年,外界变化竟如此巨大? 当初的陶城就以干净整洁闻名遐迩,城内地下还藏着不传之秘。可比起眼前的城市,除了独有的管道,陶城简直是不值一提。 队伍穿过街道,遇到去而复返的侍人。 侍人传达公子玄的命令,没有让他们去公子府,而是集中起来,去往一处未住人的奴隶坊,洗澡更衣,用些饭食。 “公子有令,换下衣物不留,全送去城外焚烧。” 之所以下这道命令,不是郅玄不近人情,而是为了城内的卫生情况考虑。 入冬以来,城内正抓紧消灭虱子和跳蚤。桑医和巫医配制药包,浸泡到热水里,能有效去除这些恼人的小虫子。 在公子玄的命令下,全城上下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泡澡活动。泡完之后还要用篦子梳头。家中孩子多,父母实在忙不过来,索性直接给孩子剃光头。 在父母的努力下,城内陆陆续续出现不少小光头,各个锃光瓦亮,跑闹玩耍在一起,堪称新城一景。 当今世人奉行实用为主,尚无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毁”一类的说法,剃头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。 全城的除虱工作初见成效,自然不能因为这些人的到来功亏一篑。 在两百多人尚未明白过来的情况下,就被奉命前来的奴隶剥个精光,挨个送入热水池中,抄起刷子刷得干干净净。 洗完之后,又换了一批奴隶过来,将他们的头发剪短,用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