赐剑诸侯印授之,望能戒骄戒躁,忠于人王,爱惜国人,镇守一方,不负先祖英名。” 西原侯说话时,史官奋笔疾书,笔尖刻划竹简的声音不断,切实记录下西原侯出口的每一个字。 郅玄端正神情,聆听西原侯教诲,脊背始终挺得笔直。 说话间,西原侯向侍人抬手,两名侍人心领神会,分别捧出一只木匣和一只剑匣。 木匣里藏有诸侯印章,代表西原侯的身份。剑匣里是王赐剑,自西原侯登位那天起,始终不曾离身。 遵照西原侯的旨意,侍人将诸侯印和王赐剑交给郅玄。 郅玄双手捧起,再向西原侯行礼。 “密氏伏诛,六卿去其二。你登位之后无需着急,细观之后再做决策。”西原侯话锋一转,提起朝堂局面。 “粟虎可信,范绪可用,栾会心思敏捷,最擅长审时度势。三人在朝,君位无忧。”西原侯常年和卿大夫斗智斗勇,对大氏族相当了解。他毫不保留,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郅玄。 “羊皓此人性情摇摆,近年来更无利不图。羊氏能用则用,不能用,我会下旨,府内有子者皆殉葬。” 此言一出,帐内顿时一静,近乎落针可闻。 史官记录的动作稍停,短暂抬头看向西原侯和郅玄,其后继续落笔,不加任何修饰,详实记录下西原侯的每一句话。 “父亲不必如此。”郅玄开口道。 西原侯的做法能帮他解决许多麻烦,却也会留下不小的隐患。 他自认可以面对朝堂上的风浪,靠实力接掌诸侯印和王赐剑,无需搭上更多人命。当然,如果有人主动找死,他也不会客气。 “你想好了?”西原侯声音低沉。 “是。”郅玄颔首。 “当年之事,想必你已经知晓。即使如此,你也不改心意?”西原侯说话时,目光紧盯郅玄,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。 郅玄抬起头,迎上西原侯的目光,没有任何躲闪。 “回君上,玄想得很清楚。” 四目相对,父子俩望进对方眼底,最终是西原侯先移开目光。 “我子类我父,我不如。” 道出此言,西原侯命侍人取来竹简,全都交给郅玄。 郅玄打开一卷,竟然是早就写好的别出诏书,盖有印章,只是名字空缺。压在最下的,还有两份夺氏的旨意。 “凡不从者,有异心者,以此示之。”西原侯道。 按照惯例,新任国君登位之后,兄弟均要别出。郅玄情况特殊,他同公子颢成婚,注定不会有子嗣,在兄弟别出一事上难免出现波折。 西原侯这几份诏书提前替他解决麻烦。 兄弟之间尚可以动动脑筋,放出一些风声,父亲下的诏书,儿子如不遵从,天大的理由都站不住脚。 郅玄放下竹简,心情颇有几分复杂。 来之前他设想过多种情况,眼前这一种,实在没有想到。哪怕这几份诏书最初不是为他准备,他也要领这份情。 西原侯看向史官,后者明白其意,当即起身退出大帐。 国君传承录下,接下来就是父子叙话,内容可记可不记。西原侯有所求,他也不是死脑筋,无妨通融一回。 史官离开后,侍人也走出大帐,放下帐帘,一左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