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自明。 王子淮府前车水马龙,花团锦簇,人声鼎沸。稷夫人闭门谢客,仍有人不死心,一门心思烧热灶,钻营之心溢于言表。 大氏族们放下成见,重新审视王子淮,发现他除了爱好商道,一心钻到钱眼里,竟找不出更大的缺点。 对权利的不热衷,让他避开兄弟之间的纷争。极少同大氏族走动,让人寻不到缝隙,抓不到任何把柄。没有和卿大夫过从甚密,他远比三位兄长更亲近人王,更得王上信任和喜爱。 再观他的姻亲,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。 难不成人王早有易储的打算,这才派他前往西原国,并许他迎娶西原侯妹? 一桩桩一件件,或有意或无意,分开极容易被忽略。如今串联起来,经过各种脑补,在王子淮身上打下深深烙印,是深藏不露,亦是大智若愚。 册封的旨意尚未下达,氏族们先一步抛出橄榄枝。 尤其是家族实力不上不下,进一步就能跻身权利最上层的家族,遇到王子府闭门谢客,索性另辟蹊径,接连找上他的姻亲。 一时之间,稷夫人和几位妾夫人家中都是宾客如云,高朋满座。 氏族们最想拉上关系的是原桃。奈何原桃几乎不出门,更不接拜帖。这令他们无计可施,只能对着送不出的礼物长吁短叹。 正式册封的旨意下达,城内的热闹达到顶峰。 王旨送到府内,稷夫人不可能再避人不见,唯有大开府门,携原桃共迎登门道贺的女眷。 至于各家家主和公子,由王子淮亲自招待。 王子淮手下缺少得用家臣,原有的更精通于商道,疏于政治,和他的身份有些格格不入。这份特殊看在人王眼中,让他更得恩宠。 针对这种情况,氏族们不确定是机缘巧合还是故意为之。 前者证明王子淮有大气运,后者则是他心机深沉。无论哪一种,都能助他坐稳太子尊位,找不出任何成气候的竞争者。 册封仪式之后,废太子和两位王子备好车驾,先后离开中都城。 三人出发当日,送行者寥寥无几,连姻亲都鲜少露面,人情冷暖可见一斑。 太子淮轻车简从,只带数名护卫出城,备下果酒为兄长践行。 王子川和王子良始终郁郁,表现得闷闷不乐,同太子淮也无话可说。兄弟对饮一盏果酒,队伍就启程远去。 相比之下,废太子似卸下千斤重担,暴躁戾气一扫而空,表现得格外轻松。 兄弟俩当面,将盏中酒一饮而尽,目光相对,都有道不尽的感慨。 “兄长,我……”太子淮想要开口,却被废太子止住。对方朝他摇了摇头,按住他的肩膀,在他耳边道出一席话,令他表情凝固,一股寒意从足底蹿升,瞬间袭至四肢百骸。 “淮,我未给南幽铁箭,良和川也做不到。南幽人口口声声是中都城所得,我知不是你,那么,能做到的是谁?”太子手指用力,声音低沉,“不要重蹈我的覆辙,牢牢记住,王在前,父在后!” 太子淮深吸一口气,反手按住废太子的手背,用力点了点头。 “保重!”废太子退后两步,真心实意道,“待你为王,我必来贺!” 目送废太子登车远去,太子淮站在原地,久久没有离开。 今日之前,他以为事情是太子所为,原来真相全非如此。太子或许在说谎,或许是在离间他和父王,可直觉告诉他,对方口中的不是谎言。 望向车队离去的方向,太子淮心情复杂,最终收回目光,登上马车,下令回城。 无论真假,他必须亲自证实。 既然主动踏入这个漩涡,不管即将到来的是什么,他都必须亲自面对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