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于入城之日,出城祭祀无法走四门,四位国君必要分出先后。 东梁侯十分自觉,知晓自己实力不济,自动自发站在末尾,半点没有上前争抢的意思。至于世人看法,梁霸并不十分放在心上。不过他有底线。背后议论无妨,别闹到他的面前。胆敢当面对他指指点点,他会让对方知道,东梁的真正实力究竟如何。 东梁侯主动退出,余下三人要分出高下,以实力论,当以西原侯为尊。 郅玄实力最强,年龄是硬伤。本有意谦让,请北安侯先行,后者却没有接受,表示规矩不容打破,实力摆在眼前,强就是强,没有退让的道理。 “先行!” 北安侯主动让出首位,看重的是郅玄的实力。 赵颢身为儿子,不好和亲爹抢,唯有退后半个马身,位在第三。 这个顺序有些出人意料,却又显得合情合理。 郅玄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,见赵颢对他颔首,确认北安侯不是口是心非之人,当即接受对方的好意,登上战车行在最前。 北安侯性情豪爽,最不耐烦优柔寡断缩手缩脚之人。郅玄的果决恰合他意,不由得满意点头。 “当仁不让,一国之君当如是!” 听到父亲的评语,赵颢与有荣焉。 不料想,北安侯突然转头,目光落在赵颢脸上,郑重道:“我儿,切记为父先前所言。”说话间,视线扫过东梁侯,刻意停顿两秒,“东梁侯容貌甚好。” 赵颢面无表情,顺着北安侯的目光看向身后。 被这对父子盯着,如同被凶兽锁定,铁打的硬汉也会脚软。 东梁侯顿觉头皮发麻,仿佛置身冰天雪地,寒意从脊背蹿升,整个人似要被冻僵。 为何这样看他? 他做错了什么? 东梁侯仔细回想,猜不透是哪里惹到这对父子。越想越是费解,双重压力下,内心陷入焦灼,偏又无法开口询问,当真是无奈又憋屈。 对于身后的眉眼官司,郅玄仿佛一无所知。即使是察觉到,出于对危险的预判,他也要当做不知道,什么都没看见。 很快,太子淮的车驾出现在长街上。 以郅玄为首,诸侯车驾逐次跟随。 国君之后是大氏族,再之后是王族。中小氏族位在最后。太子淮的车驾已经行出城门,队伍中段尚在城内。 第一场葬礼祭祀,王后和王族女眷皆不参与,孩童也不在其中。 自第二场起,王族全员都要在场,随主持祭祀的巫一同念诵祭词,连续八场,场场不落。 太阳完全沉入地平线下,祭台四周火堆点燃。火光冲天而起,烈焰熊熊,吞噬第一批投入的牺牲。 四大诸侯先后离开战车,步行到祭台四面,在引领下就位。其余诸侯位在四人之后,分东西南北伫立,表情庄严肃穆。 祭祀开始前,郅玄抽空打量众人,将眼前的面孔和掌握的资料逐一核对。 情报的印象过于刻板,远不如亲眼所见。文字的描述和真人总有偏差,有的更是相距十万八千里。 以漠侯为例,在郅玄的印象中,这位国君能屈能伸,动辄挂着泪水嘤嘤嘤,该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形象。事实恰恰相反,这是一个身材魁伟,容貌英俊的伟男子! 郅玄见过漠夫人,将兄妹俩进行对比,发现两人的眉眼确实有几分相似。只是漠夫人轮廓柔和,漠侯更显刚正。 想到这位壮汉满脸委屈,动不动就抱大腿嘤嘤嘤,郅玄下意识打了个哆嗦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