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留情地给他一记眼刀。 魏砚勾勾鼻骨,乐得看她对他耍脾气的模样。 天边刚泛出光亮,其实时间还早。 魏砚像来时拉她的手。 两人走了一段路,终于入了阳关。 “王爷!”厉粟焦急等了一夜,又派人出去寻了,却一夜都没动静。他知王爷本事大,命也大,猜想许中间出了岔子,守着阳关等王爷回来不敢倏忽大意。 果然一大早终于等到王爷了。 只不过王爷王妃离开时骑马,回来竟是走的,而且看两人牵着的手,若有若无的旖旎暧昧。 厉粟心里转了八百个弯,又胡乱想了一通漠北未来的小霸王,走过去抱拳见礼,“王爷,是路上出啥事了吗?” 绿荷醒柳也跟了过来,沈瑜卿若无其事地推他的手,魏砚又捏了下才放开。 厉粟离得近,将这动作看得明镜似的。 他嘿嘿地乐,魏砚先一步过去,“再去巡视一遍,周围有异动不必向我禀报,就地解决。” 厉粟一愣,随后立即回,“属下得令!” 沈瑜卿回去休整一番,将身上满是沙子的胡服脱下,换上来时的襦裙外氅。 昨夜行了一路沙子,总觉得身上硌得难受,但也没有办法,总不能让人现在去给她备水沐浴,只能先用帕子擦干净算了。 换完衣裳她拿出挖的当莘准备捣药。 沈瑜卿出来时,魏砚正抱臂斜靠着门,还是昨日那身衣裳,只沙子少了些,瞧着干净点。 她收回眼。 魏砚等了有半个时辰才瞧见她出来,发髻重新梳了,衣裳也换了新的,脸白白净净,看不出分毫回来时的狼狈。 真是娇,他嘴边浮出笑。 “药我在马车里制好了。”沈瑜卿手里一个白瓷瓶,“当莘的根在土里埋得久发烂,汁水流走,只能制出一丸。” 魏砚将瓶接过来,两指捏住塞子打开,里面是一颗小拇指大的黑色药丸。 他扫了眼,胳膊一抬,直接倒进了嘴里。 “你跟我进去。”魏砚咽了药,眼看她。 沈瑜卿有珠子,自是不怕那瘴毒。 “凭什么?”她看他一眼,转身要走,没有要帮的意思。 昨夜的账她还没算呢,凭什么还要听他的话。 魏砚横臂挡住她,不禁看向他含过的耳珠,眼里挂笑,“我害怕。” 沈瑜卿一怔,惊异地朝他看过去,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,他也会怕?恐他连害怕二字都不会写。 “怕你找别人。”沈瑜卿想绕过去,又叫他拦住,“你肯将这珠子给别人?” 他眼朝下,看她雪白的颈。 沈瑜卿自然不肯。 “跟我进去。”魏砚朝那头抬抬下巴。 沈瑜卿不动,他咧了下嘴,“等着我用弓虽?” 王八蛋! … 地下架了梯子,说是梯子,其实是在墙角用铁棍横插,支撑出来足以爬行的架子。 魏砚将刀别在腰间,屈腿单手撑地向里看,“等会儿我先下去探路,探完路再回来接你。” 沈瑜卿没说话,魏砚便当她听到了,许是还憋着气不愿搭理他。 他一腿伸向里,腰身前弓,两手攀住铁棍,利落得爬下去,像一只迅疾的豹,洞下幽深,看不到底,很快没了他的身影。 沈瑜卿小时候爬过树,这梯子对她来说不难。 洞里已通过风,却依旧潮湿气闷,地界不大,一眼可望到头。里有瘴气不可点明火,魏砚眼力好,黑暗并不能妨碍他。 巡视一圈确定没什么机关危险后他才回入穴的洞口,却见她已经下来了。 “不等着我去接你?”魏砚上下打量确定她无事后问。 沈瑜卿拍拍袖口沾上的土,“用不着。” 这话莫名的熟悉。 当初来上郡时,她问,“你怎么不坐马车?” 他说,“用不着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