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该是上司打来的,顾臣许唯唯诺诺,接完就匆匆起身。 “我发现你小子一点儿都不傻。”走之前,顾臣许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周寂川的肩,“手机落更衣室,故意的吧?” “还真不是。”周寂川唇角勾了一下,瞥向他手机,“怎么了?” 顾臣许也就开个玩笑:“滨江路车祸,120正在过来,让我去急诊帮忙。” “我跟你一起吧。”周寂川把咖啡放下,收起合同和复印件,望向简澄,“回去路上小心。” 简澄乖巧地点点头:“哦。” 周寂川对她勾起唇角,眼中比刚才多了点笑意:“不许浪费。” 简澄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这杯卡布奇诺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进去的咖啡太热,脸颊也开始发烫,她不自觉把脑袋埋得很低。 听见那两人步履匆忙地走远,才终于轻轻地舒了口气。 顾臣许不太低调的声音顺着满室咖啡香飘过来:“我给你家猫买了个豪华猫别墅,等你搬家的时候……” 简澄眼皮颤了颤,抬起眸,却只捕捉到大门口倏忽不见的那抹背影。高瘦挺拔,像树一样,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。 明明气质那么清冷,却总能让她感觉到若有似无的暖意。 知道周寂川还有只猫,她心底莫名有些痒痒的感觉,像是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温柔地剐蹭着。 卡布奇诺很快就被喝完了。 对面两杯都还剩大半,简澄想起那人说不许浪费的样子,撇了撇嘴。 某人自己都浪费了呢。 ** 周末孩子们练完早功都出去玩了,简澄午休起床后站在阳台上刷牙,开窗一看,偌大的后院只有简遇一个人。 穿着宽松的布衫和短裤,一个飞身,长长的木棍打在院子中央粗壮的百年银杏树树干上,树叶像鹅毛大雪般落下来。 简澄不自觉咽了口唾沫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牙膏都已经顺着喉管流下去了。 她连忙漱干净口,抹了把脸,拔腿下楼。 瞅这架势要没人拦,他能把这棵树抽成秃子。 “师兄你干嘛呢!”简澄站在廊下喊他。 男人充耳不闻,继续腾空旋转,一声声木棍敲地的噪音几乎连她耳膜都要震破。 他似乎是在发泄什么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汗滴在青石板上,因为高温急速蒸发,在地面腾起一层缥缈的白,又很快消散。 凌波微步似的,晃得她头晕。 简澄怎么叫他都不应,索性从武器架上薅了根棍子,几招过后,他才背抵着树干停下来,倏地收起差点敲破她脑袋的木棍,气喘吁吁,汗滴如雨,哑着嗓子问:“找死啊?” “这棵银杏树可是宝贝,不带你这么欺负的。”简澄走过去摸摸树干,“师傅看到了肯定要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。” 简遇忍不住抽了下嘴角:“老东西年纪大了,腰疼,我就是给它松松筋骨。” “……”信你才有鬼。 简澄虽然心思单纯了些,却也不是傻子,联想到他这两天的不正常,大概也明白了什么,小声问:“师姐交男朋友,你不高兴啊?” 简遇目光动了动,转身走开,把棍子扔回武器架上,嗓音发闷:“没有。” “少骗人,我都看出来了。”简澄不依不饶地跟上去。 简遇一转身,胳膊撞了她鼻子一下:“小孩子瞎操什么心,写作业去。” 简澄摸着鼻子瓮瓮道:“我今天休息,不写作业。” 简遇嘴角抽了抽,表情故作严厉:“这就是你想考警校的态度?” “劳逸结合嘛,太累了学习效果也会打折扣的。”简澄一点都不怕他,依旧振振有词,满脸好奇地凑上去,“师兄你真的不高兴啊?为什么?” “……”简遇按住她脑袋,推远,“我是怕她遇到渣男,你俩一个赛一个傻,万一被欺负了我怎么跟师傅交代?下山的时候我可保证了,照顾不好你俩,就剃度谢罪。” 简澄一脸认真地望着他:“师兄长得帅,剃光头也帅。” 简遇嘴角又抽了抽,这次终于绷不住,笑了。 “死丫头,会戴高帽是吧?”简遇竭力憋着笑,眼底的宠溺却遮不住,“大人的事少管,自己玩泥巴去。你要是敢早恋,你看我——” “剃光了打包送走呗,怕你。”简澄撇了撇嘴,“反正我是看出来了,你对师姐和对我不一样。” 简遇眉毛一挑:“胡说八道。” 简澄一本正经:“就是不一样。” “滚。”简遇笑出声来,用力薅了她头发一下。 “滚就滚,谁爱理你啊。”简澄撒丫子往后跑,“我去厨房找阿姨要甜品去,不给你吃。” 身后传来简遇满不在乎的轻嗤:“谁稀罕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