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老和尚抬起头,眼眸一颤,银白的山羊胡子也跟着颤了颤:“澄澄啊,你怎么回来了?” “我好久没见师父了,想您嘛。”简澄一屁股坐到旁边,摸摸老和尚皮包骨的脸颊,满脸心疼,“师父又瘦了。” “我们澄澄才瘦了,学习很辛苦是不是?”老和尚露出慈祥的笑,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个男人,问她:“这位是?” 简澄笑嘻嘻回头:“这是周医生,我朋友,我让他给您看看腿。” 道宣师父手搭在膝盖上,身体前倾,费力支撑着从台阶上站起来,然后微驼着背,双手合十行礼:“阿弥陀佛。” 周寂川愣了愣,随后在简澄偷笑的眼神中,也放下手里的包,十分恭敬地合掌打招呼:“您好。” 简澄笑得停不下来,直到被师父瞥了一眼,才终于强行忍住。 “好啦,师父您太严肃了,弄得人家很不自在的。”简澄挽住道宣师父的胳膊,对周寂川笑得眉眼弯弯,“你别拘束,我们平时都不那样。” 从小师父最宠她,就像爷爷对孙女一样,她也最肆无忌惮,从来都视佛门礼法为无物,和简遇一起上蹿下跳,调皮捣蛋。 简遇曾因为听说库房有牛肉去偷吃,被监院告状,挨了师父一顿狠揍,罚跪抄经书。她却哪怕上房揭瓦,打翻住持正堂的香炉,剪住持的袈裟当裙子,师父还替她说好话求情。 寺里所有人都知道,简澄这个最小的丫头,是道宣禅师的心头肉,打不得,骂不得,连头发丝都不舍得碰一根。 简澄虽然从小没在父母身边,却也是被千宠万爱,幸福健康地长大的。 知道这些的周寂川,微黯眼神里总算又有了光亮。 中午师父给他们做了饭,吃完后绝口没提看腿的事,径自回禅房去了。 简澄虽然受宠,但也知道不该去禅房打扰,于是帮师父剥后院晒的玉米。因为从小不怎么干活,剥一会手就疼了。 “放着我来吧。”周寂川眼神有些心疼,“你去睡个午觉。” 刚过正午,在平常就是午休的时候。 简澄打了个哈欠,还真有点困,于是点点头:“那我先去睡了,你的行李在那屋,你要是困了也去睡。” “嗯。”男人笑了笑,继续剥玉米。 简澄回房关上门,他的目光才终于从那头收回来。 剥完半筐玉米,身后禅房的门吱呀作响,周寂川回头一看,老和尚微弓着背缓缓走过来。 他连忙起身让出凳子:“师父,您坐。” “你坐吧。”道宣禅师手按着膝盖,坐在门口台阶上。 周寂川这才重新坐下,手里拿着的玉米剥也不是,不剥也不是,总觉得老和尚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寻常。 “师父。”他尝试着开口,“简澄带我过来,是想给您检查一下身体。” 道宣禅师微微颔首:“我知道。” 周寂川还没接话,道宣望着他,目光矍铄:“那你跟她过来,也是同样的目的吗?” 周寂川怔了下,随后点头:“当然。” “我看未必。”老和尚唇线抿了抿,神色温和,“我虽是佛门中人,却也不是只会参佛念经,眼睛也不瞎。” 没想到会被如此直接地戳穿,周寂川稍一慌乱。很快他冷静下来,放下手中没剥完的玉米,语气认真地说:“我的确对她有意,希望您可以成全。” “成全m.iyIGuO.NeT